简介:在小说《守寡后,被权臣夫兄缠上了》中,商户之女纪蘅嫁入文正公府,未及半年新婚丈夫便失踪,她成了公府中默默无闻的寡妇。弟弟落难,公府众人唯恐避之不及,她无奈之下,只得向府中圣上宠臣傅二爷傅砚冰求助。傅砚冰早有预谋,在她必经之路等候,看似漫不经心,目光却紧锁她那白皙柔婉的颈项。纪蘅含泪恳求,傅砚冰自此与她纠缠不休。直至失踪三年的丈夫傅砚云突然回京,见她口脂未匀,笑问缘由。傅砚冰却悠然现身,唇边口脂鲜艳,笑容肆意。纪蘅愧疚难当,泪眼婆娑求休书,傅砚云却紧搂不放,誓要留住她的人。
纤细的身子一颤,在风中摇摇欲坠。
他努力摁住想伸出的手,故作云淡风轻:
“装什么?”
她的面色更白了几分,睫毛不住颤动,唇瓣徒劳地张开,想说些什么,却没有说。
傅砚冰心头抽痛,却努力压抑心中痛楚,声音冷酷:
“你既招了我,便该知道后果”
“早做打算,不然最迟后日,纪家商队,就会滚出京畿”
“而你,没了纪家做靠山,三太太会如何···”
伤人的话说到一半,面色苍白的妇人却默默地,从袖子中取出一物,递给他。
是傅砚冰反反复复要,纪蘅反反复复拒绝,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得到的东西。
那个荷包。
他的脑海一瞬间空白。
他整个人僵住。
“……什么意思?”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错愕、冰冷、沙哑。
傅砚冰没有接,目光在她苍白的脸和那个荷包间来回审视。
她曾骗过他很多次。
但这一次,他竟然分不清。
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妇人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爷不是一直要吗?”
傅砚冰终于伸手去接,指尖不可避免地碰到她的肌肤。
一点冰凉,转瞬即逝。
而荷包却还残留着她怀中的一丝暖意。
缎面光滑,纹样不是寻常的并蒂芙蓉、鸳鸯戏水。
上面用极细的丝线绣着一柄长剑,与他的长剑十分相似,旁边缠绕着一缕红绸。
至坚至刚配至轻至柔。
那一缕红绸,纪蘅绣了又拆、拆了又绣。
女子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的细碎心思,全绣在那一缕红绸上。
他紧紧攥住,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得到了,却也失去了。
“我绣了很久”
纪蘅终于抬眼,眼中只剩平静:
“本不想给你,但我现在留着,也没什么意思”
傅砚冰的肩膀微晃,黑衣浸血,刻意为之的血腥气升腾而起,显得可笑。
心中有股无名火,却烧向自己。
他如一只困兽,嗫嚅着,做最后一丝挣扎:
“所以,你是为了许笙,才肯···”
纪蘅不再争辩,只是疲惫地垂下眼帘:
“二爷若非要这么想,便是吧”
傅砚冰比她更清楚,她与许笙之间的交集。
妇人的心灰意冷,让傅砚冰彻底溃败。
他想让她闹,想让她打,也好过现在的寂静无声。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比夜色更浓重,浓重得令人窒息。
他紧紧握着那枚荷包,它此刻滚烫得像一块烙铁,灼烧着他的心脏。
良久,他几乎是颓然地松开了牙关,转开话头,带着些狼狈:
“···京西的码头,让纪家的人去接手。”
傅砚冰停顿了一下,艰难地补充:
“···至于许笙···”
他顿了顿,耗尽自己的全部尊严,轻声说:
“···你自行决断”
说完,傅砚冰不再看她,几乎是落荒而逃,消失在夜色之中。
荷包被他妥帖地收在胸口,贴得越紧,他却越清晰地感觉到:
他失去了更为珍贵之物。
人不是兽,纪蘅不是狐狸,她是活生生的人。
绣荷包绝非一日之功,她也并非…毫无情意…
傅砚冰走后,纪蘅一人在原地呆立许久。
水草在月色下轻轻晃动,清美宜人。
夜风吹来,很是凉爽。
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也随着傅砚冰的离开而消失。
她望着月色下的粼粼波光,这么美的景色,为什么她的心这么痛?
纪蘅魂不守舍地离开。
在二人离开后,水塘边,深长的水草里,忽然晃过一道黑影。
自水塘那晚后,傅砚冰便没找过她。
他不找她,她自然也找不到他。
当然了,她也不想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