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糙汉捡回家后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斑。陈曦醒时，身边的被子已经凉了——陆川总是这样，天不亮就去修车厂，连早饭都顾不上吃。

她揉着眼睛坐起身，床头柜上放着张纸条，是陆川歪歪扭扭的字迹：“锅里温着粥，加了你爱吃的红枣，记得趁热喝。”末尾还画了个歪歪的月亮，像极了他送的那枚吊坠。

陈曦捏着纸条笑了，赤脚踩在地板上往厨房走。砂锅还温着，揭开盖子时，红枣的甜香裹着米香扑面而来。她盛了碗粥坐在餐桌前，咬着红枣突然想起什么——昨天陆川说修车厂的扳手坏了，他一直用着不顺手，她正好攒了点兼职的钱，能给他买把新的。

喝完粥，陈曦换了身轻便的衣服，揣着钱往修车厂走。老街区的早晨很热闹，早点铺冒着热气，自行车铃铛声此起彼伏。快到修车厂时，远远就看见陆川的身影——他蹲在门口的台阶上，正低头给一辆旧自行车补胎，阳光落在他沾着机油的侧脸上，连睫毛的影子都透着认真。

“陆川！”陈曦喊了一声，快步跑过去。

陆川抬头看见她，眼里瞬间亮了，手里的活计没停：“怎么过来了？不多睡会儿？”

“你都不给自己留早饭时间，我哪能睡安稳。”陈曦蹲在他身边，从包里掏出个肉包递过去，“刚在路口买的，还热着。”她目光落在他手里的旧扳手的，金属边缘都磨得发亮，“这扳手都快用坏了，怎么不换个新的？”

陆川咬了口包子，含糊着说：“还能用，省点钱给你买多肉。”他低头继续拧螺丝，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这自行车是张奶奶的，她孙子上学要用，我得赶紧修好。”

陈曦看着他的侧脸，心里又暖又酸。她没再提扳手的事，只是默默坐在旁边，帮他递工具、擦零件。阳光慢慢升高，修车厂的铁棚子下渐渐暖和起来，机油味混着晨光，竟也成了让人安心的味道。

中午时，张奶奶来取自行车，手里还提着一篮刚蒸好的红薯。“小陆啊，多亏你了，不然我家孙子上学都得走路。”张奶奶拉着陆川的手，笑得满脸皱纹，“这红薯你拿着，刚从灶上揭下来的，甜着呢。”

陆川推辞不过，接了红薯，转身就塞给陈曦：“你不是爱吃甜的吗？一会儿咱们烤着吃。”

张奶奶看着两人，眼里满是欣慰：“小陆啊，你是个好孩子，以后跟小陈好好过日子，准能越来越好。”

陈曦接过红薯，脸颊有点发烫，低头看着红薯上还冒着的热气，心里像被什么填满了。

等张奶奶走后，陆川突然拉着陈曦的手，往修车厂后面的小仓库走。“带你看个东西。”他的语气带着点神秘，眼底藏着笑意。

仓库里堆着不少旧零件，光线有点暗。陆川推开角落里的一个旧木箱，里面铺着块干净的蓝布，布上放着个东西——是个手工做的小书架，木头边缘被打磨得很光滑，还刷了层淡蓝色的漆，虽然不算精致，却透着股笨拙的认真。

“你上次说书桌乱，没地方放书，我就想着给你做个书架。”陆川挠了挠头，耳尖有点红，“下班了就偷偷在这儿做，本来想等刷完漆再给你看的，今天忍不住了。”

陈曦看着书架，突然红了眼。她伸手摸了摸书架的木头，还带着点余温——她知道，这是陆川用修车剩下的边角料做的，每天晚上送完外卖，就来仓库里偷偷做一会儿，肯定熬了不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