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池惊玉

不是他无能，实在是信息太少，天王老子来了也很难查到。

对于姜如玉出轨这件事，徐怀远到现在还有些觉得不可思议，犹豫道：“顾总，有没有可能聊天记录是太太伪造的？”

伪造？

顾书砚苦笑，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是伪造的。

可昨晚手机上的每个字无时无刻不都像把刀一样扎在心口，每时每刻都在提醒自己，它真实存在着。

如果不是不爱了，顾书砚想不通她这两年为什么这么反常，又为什么连他们的孩子都能不要。

如果不是白子昂，那就如姜如玉所说，她还没有在现实生活中和那个人见面。

但顾书砚更倾向于前者，毕竟他一直都很清楚，白子昂在姜如玉心里有多重要。

而她出于对白子昂的保护，昨晚才会不假思索地否认。

许久，他拿下被咬扁的烟，攥在掌心任其湮灭，徐怀远看得心惊肉跳。

“不用查了，你去忙吧。”

徐怀远离开后，顾书砚这才打开那份文件，瞳孔一阵一阵蜷缩。

他单手撑在落地窗的玻璃上，心痛地直不起身，一滴泪悄无声息地滴在手里那张模糊不清的影像上。

姜如玉……阿玉……你怎么能这么心狠……

一天，姜如玉下班从单位出来，余光瞥到一辆宾利。

她不确定是不是顾书砚的车，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

闹到这种地步，他大抵是不想看到自己的。

走了两步，却发现不远处站了几个人。

姜如玉认出来，是陈净秋生日宴上说闲话的那些。

来报复的？

她正要打算目不斜视地绕过去，却见他们径直走向她。

姜如玉表面淡定，脑子里却在思考要不要先跑回单位避避风头。

“姜小姐，那天是我们不对，我们不应该不清楚事情真相的情况下就造谣。我们正式给你道歉，对不起。”

他们小心翼翼的样子，竟然是来道歉的，姜如玉心中惊诧。

她从这些人眼里看到了不情不愿，但姿态又放得很低，时不时瞥一眼路边的宾利，好像很忌惮。

姜如玉霎时明白，那辆车里坐着的的确是顾书砚。

他答应过会让这些人向自己道歉。

只是没想到这时候还能说话算数。

整颗心像是被泡在了温水里，如海绵一样膨胀，又暖又涨。

“姜小姐，我们颠倒黑白，抹黑了你，是我们不对。希望你能原谅我们。”

先前高高在上，满脸不屑的公子哥，此时恨不得卑微到泥里，惊恐又警惕地看了好几眼宾利的方向，神色也越来越着急。

姜如玉不知道顾书砚做了什么，竟让他们吓成这样。

既然都道歉了，她也不会得理不饶人，平淡地说了句没事，就让他们走了。

他们很明显松口气，一刻也不多留，快速离开原地。

姜如玉再看过去时，路边早已没了宾利的影子。

可悲的是，让这些人低头正是他们引以为傲的权势。

她知道他们并不是真心觉得自己有错，就像前几日她当场在陈净秋生日宴上发疯，将他们这些人贬得一无是处，他们也只会觉得她粗俗无礼，是被说中之后的破防之举。

最后，再添上一句“果然是小地方长大的，眼界窄，格局小。”

他们就又是高贵优雅，高高在上的了。

……

领离婚证的那天，顾书砚到姜如玉楼下。

姜如玉走出小区门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车时，脚步短暂地停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