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在小说《嫁宦》里,应春生与林尽染是故事主角。林尽染自幼生活富足,秉持着“人生得意须尽欢”的信条。她心中藏着一个秘密,多年来一直暗恋着一个人,此人名声差、品行劣,为人所厌恶,还是个净了身的宦官。可她忘不了儿时邻家哥哥温润如玉的模样,那时哥哥折了纸鸢送她,还说要来提亲。后来哥哥家族衰败,沉浮宦海,坐上司礼监掌印之位。坊间传他心眼小、手段狠,迟早凄惨收场。林尽染觉得不行,便千方百计接近这位“阎王爷”,欲在对方死前让自己如愿。
“这几日我很想你,你没有想我吗?”
“你不可以总是这样对我,情谊是要培养的,养得好就是越来越深厚,养不好就会越来越浅薄。”
“应春生,我不想与你如此疏离,但你若真如此烦我,日后我不来就是。”
说到这,她停了脚步,静静看着应春生朝前面走了几步。
很快,他停下,揉了揉眉心,转过头,无奈地看着她:“别吵了,我头疼。”
林尽染以退为进,乖巧点头:“那我走,你好生歇息。”
眼看她要转身,语气里也若有似无带着两份委屈,应春生烦得想骂人,语气不禁尖锐几分:“都到这了又走什么,带的吃食喂狗去?”
林尽染变脸极快,一回头,已是满脸看穿他的笑意。
应春生恼得别过头,继续朝前走,步子却放缓很多。
林尽染跑上去挽住他,应春生的手僵了僵,却到底没说什么,也没有把手抽出来。
“春生哥哥,我这些日子在忙铺子的事才没有来找你,你可是因为这个怪我?”
应春生神色紧绷,耳根不动声色地晕开绯色。
他没想到林尽染已经变得如此敏锐,竟能从他复杂的状态中,精准的直击要害。
的确,他三日前便在心中暗暗怨她了。
哪怕知道自己回应不了什么,却又卑劣自私地期待着她会来。
可她不来,六日都没来个信。
应春生承认自己在无理取闹,无论如何都怪不到她头上的,但他无法控制那些压不下去的烦闷。
而他这个态度,换旁人早就受不了了,可她是林尽染......也唯有林尽染。
她没有走。
思及此,应春生顿时深觉愧疚,他怎么对旁人都行,偏偏不该这样对林尽染。
他垂眸,冷静片刻,咽下那些还想刺她的不中听话语,沉默了一路。
进入书房,花朝留下吃食就和张奉一起退了出去。
书房窗边的软榻上,二人相对而坐,外面已经逐渐暗了下来,屋里开始亮灯。
应春生没有胃口,但林尽染帮他夹了块卤鹅:“很好吃的,你尝尝嘛。”
他拿起筷子,嗓音微哑:“我自己来。”
林尽染肚子早就饿了,用湿帕擦擦手就直接拿手啃了起来,目光不时打量应春生。
他吃东西和以前一样慢条斯理,用筷子夹着吃,但又不会觉得过于缓慢。
“卤鹅不好吃吗?你怎只吃小菜。”
应春生没说话。
她就安静了一会儿,实行食不言。
吃饱后又喝了碗热汤,舒坦得眯起眼继续看应春生。
是两个人吃会多出来一点的份量,但他等林尽染吃完,蹙眉把剩下的东西几乎吃了个干净。
林尽染目光变得悠远而温柔。
还是那个不忍浪费粮食的应春生,而且她记得他不吃牛肉,儿时曾听他说:“我见过牛的眼睛,在街上碰到要卖要杀时总不忍心看,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故而君子远庖厨也。”
如此清朗书生,如今衣染血腥,只叫她心头酸涩。
窗外秋风又起,飘进书房一阵桂花香。
碗筷让人撤下,应春生食后盥漱,细细将手和嘴都擦得干净,然后坐到案前,翻开一卷书,对打量屋里无所事事的林尽染道:“无事便回吧,天色暗了。”
“你晚上还有公务么?”林尽染走过去,站在他身侧,倚在桌前低头看他。
四目相对片刻,应春生先收回视线,刚想说什么,就看到林尽染身形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