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限制文炮灰后，和反派共感了

当然，他们不愿意把所有陪嫁都拿出来，她便退而求次，暂时只要库房内的首饰。

毕竟狗急了跳墙，而她还有时间。

至于赏桂宴发生的事，不还有陆督主的名头可以用么。

躺在床上休息了一阵，姜禾睁开眼，瞧着夜色降临，外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想来晚宴已经开始了。

姜禾有点饿，就起床去厨房找了点吃的。

因着南平郡主的人吩咐过，所以见到她来厨房也没人阻拦。

吃得半饱，姜禾拿了一袋糕点，想起听南平郡主的丫鬟说，今夜会很热闹。

从厢房走出，能看到一路的桂树上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将整条山道照亮。

从远处看去，男男女女在一起玩飞花令等等。

只是，她并不打算去凑这个热闹。

姜禾转身走向有些昏暗的山道。

在慈恩寺养成了习惯，这种昏暗的环境，她的眼睛也能看得很清楚。

听闻敬山上有一座苍雪庵，挺灵的。

既然都来了，便上去一趟，为母亲、外祖一家和嬷嬷求来世安宁。

远离了人群，山上显得格外静谧，苍雪庵的石阶在月色下泛着冷白的光。

“女施主。”站在庵前，一个穿着灰布僧袍的小沙弥提着灯笼正要走出，瞧见姜禾，还愣了下。

“要落锁了么？小师父行个好，让我为亡母上炷香，片刻就走。”她的气息因赶山路而微乱， 满脸乞求。

小沙弥犹豫了须臾，叹口气说道：“主持正在客堂见贵客，您悄悄进去，莫要惊动了。我待会儿过来落锁。”

“多谢。”

姜禾看着小沙弥提灯离去，她放轻脚步走入庵堂。

庵堂内，烛光明明灭灭，映得供桌上的琉璃灯盏忽明忽暗。

姜禾跪在蒲团上，三根线香在她手中燃出袅袅青烟。

她抬头望着佛像慈悲的眉眼，虔诚地跪拜三下，将香插上去。

“母亲，外祖父，舅舅，舅母，表哥表姐，昭昭不能如你们所愿，走一条干净的道了。等我替你们洗清冤屈、报仇雪恨，就来见你们。等我到了黄泉路上，再骂我吧。”

客堂内，茶香正浓。

裴望舟目光落在窗纸摇曳的树影上，半晌，才收回视线，朝主持看过去，语气探究，“主持，您说这世间，当真有能隔空触人的精怪？”

他垂了垂眼睫，如今说起来，身上仿佛还停留着那若有似无的触感。

佛龛前的铜铃被下风撞得轻响，主持显密法师转动手中的紫檀念珠，“《楞严经》有云，‘一切众生，从无始来，迷己为物，失于本心，为物所转。’”

他垂眸看向杯中沉浮的茶叶，“施主所惑，非精怪作祟，是阿赖耶识中宿业所牵。譬如两镜相照，光影相涉，看似无触，实则有缘。”

裴望舟睫羽颤动，主持的话在他的脑海里回荡。

主持替他倒茶，他伸手捻起滚烫的茶盏，面不改色。

刚想提醒“烫”的主持看着他的手，“施主不怕烫？”

裴望舟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

一双手被戒尺打过，握过刀刃，可二十年来，所有的疼痛都传不到他的身体。

火星溅到手背，觉不出疼痛。

冬雪落到手掌，也觉不出刺骨。

就连太医诊脉后，都说他“心脉沉滞，似有屏障”。

可偏偏……

裴望舟想到姜禾的每一次触碰，都像是有极细的某种存在顺着血脉往上爬，像是初春融雪渗进冻土，酥酥麻麻的漫到心口。

“天生无感，却能感知一个人？”主持的念珠转着转着就停了，烛火在他银白的眉须上投下浅影，“一根既返源，六根成解脱。寻常人六根攀缘外境，如盲龟值木，随波逐流；施主却是六根收摄，不为外尘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