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天之后，有大半个月了，两人再无联系。
凝霜想给许津南发条消息，悲哀地发现，两人还没加回好友。她倒是有许津南的电话号码，但就是抹不开嘴。
如果不是李婉华告诉她，许津南投资的那个项目，二期款项已经打过来了，凝霜都要以为，两人断了。
许津南出手阔绰，李婉华旁敲侧击打听许津南的底细，凝霜紧闭牙关只字不提。
李婉华一边在手机上发消息，一边跟凝霜聊天。“看这气度，没准是京城里哪家的公子哥呢。这么年轻，能摆平那个邢先生，想必背景不浅。喂，霜霜，你怎么跟他认识的啊？”
凝霜不回应。
李婉华伸手敲击凝霜面前的桌面：“喂，跟你说话呢！”
凝霜不耐烦：“什么？”
李婉华气得直翻白眼，如果是从前她早大耳瓜子上去了，但今时不同往日，宋凝霜也是有金主罩着的人了。
而且还是位来历不凡，身份成迷的金主。李婉华得让着点，免得凝霜在金主面前吹枕边风，给她小鞋穿。
从前凝霜抵死不从，李婉华还佩服她清高烈女，如今……
倒也不是不佩服，李婉华佩服她运气好，能找到出手阔绰、年轻又长得帅的金主。
想来也正常，凝霜这脸蛋儿，说是万里挑一也不为过。脸已经是极品了，偏偏还有一副傲人的身材，你说她瘦吧，前凸后翘，该有肉的地方一块不少。
李婉华收敛心神，耐着性子同凝霜交谈。
“霜霜，你跟那个许先生是怎么认识的呀？”谄媚的语气，李婉华自己听着都恶心。
凝霜被问得不耐烦了，直接责任推到许津南身上，“他不许我透露，你还要继续打听吗？”
李婉华吃瘪，讪讪闭嘴。
凝霜直勾勾盯着手机，它好像死了。
今晚的工作是品牌直播，主持人介绍唇釉色号时，说它的名字叫：初恋情人。
蜜桃色唇釉，斩男色，与凝霜嘴巴上涂的一致。
凝霜的脑子里立刻浮现出许津南的那张脸。
下了直播，凝霜神情恍惚。
保姆车送凝霜回公寓。
下了车，凝霜在助理的陪同下向公寓内走。
快走到门口时，毫无征兆地，一道惨白光束砸进凝霜瞳孔。像被黑夜中乍起的闪电劈中，凝霜下意识挡眼。
身旁的助理尹璐吓得惊声尖叫，尖叫过后是咒骂：“我操！哪来的变态，有没有公德心！”
不远处，一辆黑色大车默默收起了它的远光灯。
凝霜站在公寓门口，尹璐挡在她身前，挥舞着拳头对着空气咒骂：“不要脸的，滚出来，看我不扇你。”
两秒后，后座车门打开，一道颀长黑影从车内跨出。
凝霜心里咯噔一下。
没来由地，凝霜有种预感，那人……是许津南。
凝霜伸手拍拍尹璐的肩膀，柔声说：“好啦，小声点。”
尹璐恍然，关切询问：“妹宝，有没有吓到？”
凝霜摇头。
尹璐是凝霜的助理，心直口快的短发女孩儿，个子很高，长相偏中性，雌雄难辨。虽然长得像个纯T，但非常直女，而且，还很花痴。
颀长黑影走近，凝霜的心一点一点揪紧。
那人走得很慢，没走几步又停下来。
凝霜心头犯疑。无奈相隔太远，天又黑，她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许津南远远看到凝霜身旁的尹璐时，面色不悦。半夜三更，带男人回家，他很难不多想。
等了很久，见那黑影没有继续上前的意思，凝霜伸手拍了下尹璐的肩膀，“小璐，你先走吧。”
尹璐还挡在凝霜身前，小声说：“妹宝，我送你上去。”
凝霜说不用，转身朝公寓里面走。
尹璐追过去。
许津南看到后表情更加不悦。
凝霜站在电梯口，尹璐站在她身侧陪着等电梯。许津南隔着一道玻璃门看两人的背影。
从他的角度看，两人离得很近，身体贴着身体，姿态亲昵。
许津南顿感自己可笑。
可笑他是来哄人的，却意外“捉奸”。
许津南笑自己蠢，笑自己执迷不悟又愚不可及。宋凝霜早就不是那个单纯的小女孩了，名利场走过一遭，哪还有什么真东西。可笑他还忘不了过去。
下一秒又给她找补。
万一是他误会了呢？万一只是送她回家呢？毕竟这么晚了，送到楼下还是有必要的。
许津南定定看了几秒，直到电梯门打开，两人一同上了电梯，许津南的心彻底沉下去。
误会？是误会，是他误会了，误以为凝霜的心里还有自己。可笑他还一遍一遍问她，他跟那些男人有什么分别。
答案是没有分别。
是他不相信而已
孤男寡女，深更半夜，一同回家……
用膝盖想也知道做什么。
总不能是研究剧本吧。
许津南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恶心…
一种发自心底的恶心。
许津南回到车上，并没有吩咐司机立即开走。他现在脑子很乱，需要思考。
宾利后座，英俊男人半边脸隐没在阴影里，浑身上下冒着寒气。
许津南在车里坐了很久，期间，他反反复复问自己，能否接受跟别的男人共用一个女人。
答案是否定的。
他不介意赶走那个男人，继续哄着她玩儿，直到他玩腻了为止。
玩腻了，就把她从心里挖出去。
尹璐送凝霜上楼后便离开了，很可惜许津南没看到。
回到公寓，凝霜钻进浴室。
卸妆，泡澡，敷面膜，洗去一身疲惫。
换了干净的寝衣，看了会儿剧本，凝霜打算上床睡觉。
临睡前，凝霜想起那道颀长身影。或许是她看错了……不是许津南？又想到那场直播，凝霜笑话自己。心理暗示，才会把陌生人看成是他。
凝霜拉开床头抽屉，从盒子里取了两颗褪黑素吞下去。不出意外地，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许津南站在楼下抽烟，眼看着那间卧室的灯熄灭。
他心里没来由一阵火气。
燥热，嫉妒，愤慨，他想做点什么打断她的好事。
烟抽了一半，许津南上楼。
站在门口，许津南抬手，想要敲门，最终放弃。拿出手机，拨通凝霜的号码。
吃了褪黑素，凝霜很快入睡。
电话震动音根本叫不醒她。
许津南连续拨打两个电话均无人接听，怒意攀升。
他心里不可抑制地幻想里面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