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知竖子！！”
蒋昭顶着两个熊猫眼，怒声质问李景曜：“燕北王，你平时就是这么教育儿子的吗？”
李景曜扭头扫了眼李谦易。
“亦安，你放肆了！”
“蒋相乃是国之栋梁，你怎么能跟蒋相动手呢？”
“阿福！”
“罚他一半的月钱！”
“只给留他三千两银子花销，以做惩处！”
“？？？”
蒋昭表情尬住，脑袋上冒出三个大大的问号。
“他把我打成这样，你就罚了他的月钱？”
“甚至还留给他三千两花用，你到底是罚他还是奖励他？”
要知道，他这位身兼数职的二品大员每季的俸禄也四五十两银子啊。
“要不……”
李景曜神色玩味的看他：“本王罚他以后每个月只能花销三千两？”
“你！”
蒋昭气得脸色涨红。
似乎终于看明白，李景曜是在耍他了。
周围一众人看他那个眼神也都充满了讥嘲。
谁人不知，李景曜对自己这唯一的儿子宠溺到了极致？
李谦易逛窑子他出钱，李谦易打群架他摇人。
可以说，只要李谦易不参与谋反，不招惹皇字辈那帮人，他干啥李景曜都支持。
甭说他打个宰相，就算李谦易有本事把蒋昭圈笼子里当狗养，李景曜得空了估计都能帮喂个水。
再者说了……
这货自己有多欠揍，他心里就没点屁数吗？
看他那德行。
李谦易刚消下去的火腾一下就上来了。
“二位叔父麻烦让让。”
“免得一会溅你们一身血。”
李谦易作势就要甩开身后的俩人冲向他。
蒋昭脸色泛白，撂下一句：“你个竖子给我等着，我要不参的你们丢官罢爵，我以后跟你们姓！”
然后，他拔腿就跑。
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落荒而逃。
场内的一众武官见状，此刻也都憋不住的笑了。
“这种满嘴歪理的王八蛋，还真就得让世子来治他。”
“一顿拳头砸下去，直接就老实了！”
“世子，下次要是再有这种人，我就直接领你这来，你帮我收拾他！”
李谦易挠头憨笑。
李景曜看他的眼神则有些莫名。
“宫门应该开了，咱们也得抓紧去候着。”
李景曜随手从袖口里摸出了一叠银票塞给李谦易：“你姐下午要在家开茶宴，城内的勋贵女眷基本都会到场，你拿着银子出去玩，别捣乱。”
“……”
李谦易看着银票，心下无语，把他当小孩哄呢？
诶，不对。
既然贵女都会到场。
那宁王妃林凝烟是不是也会来？
他是这样想的，同样也是这样问的。
“应该会来。”
“你姐给她送了帖。”
那这么说来……
他不用钻狗洞，不用冒险，就能在自己家里见到林凝烟了？
看他那个古怪的神情，李景曜皱起眉，特意叮嘱：“人家毕竟是王妃，千万要保持距离，别冲撞惹恼了人家！”
“知道了。”
李谦易嘴上应着。
但心里面满不在乎，负距离他都保持过，也狠狠的冲撞过，还会怕她恼怒？
他此刻只想着，该如何从她口中盘问出他想知道的。
前面那家伙毕竟是真死了，如果不解决这事儿，他也真睡不安稳。
……
“宣，百官觐见！”
卯时刚到，太监便是一声吟唱。
林立广场的文武百官闻声，依次走入乾元殿。
雍帝殷武端坐正中，脸上带着和煦微笑扫视众人。
看见鼻青脸肿的蒋昭，他的眸光忽然停顿：“蒋爱卿，你这脸是怎么了？”
“陛下！”
“您要为臣做主啊。”
蒋昭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燕北王李景曜纵子行凶，要不是老臣跑得快，怕不是都要见不到陛下了。”
“……”
殷武嘴角抽抽，转而看向李景曜。
“燕北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李景曜嘿笑了声，随后迈步出列：“回陛下，小儿确实打了他。”
“陛下您听。”
“他自己都承认了。”
蒋昭哭道：“臣没招他没惹他，见了臣便将臣一顿毒打，臣委屈啊！”
“你还好意思委屈呢？”
李景曜满眼讥嘲，转而将今日早上发生的事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
“世人也皆说我儿子不学无术，飞扬跋扈，无法无天。”
“可在大是大非前，他却能说出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而你们呢？”
李景曜环顾满场众人：“一个个身着官袍，自诩掌控乾坤，却连打得一拳开才能免得百拳来道理都不懂。”
“敌人都还没进国门便想着和亲，赔款。”
“甚至还不如一个不学无术的浪荡纨绔觉悟高！”
场内那些个主和派的大臣，都是被他这一番话给吼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李景曜冷哼一声，面朝堂上的殷武拱手。
“臣请战朔原！”
“臣愿以自身的血肉为基，兵刃为墙，让外族番邦再不敢觊觎我大雍半分。”
“臣誓将敌寇斩杀在战马之下，让我百姓过上真正的太平日子！”
殿上。
殷武的表情也从阴沉，到惊讶，再到最后归于平静。
他深吸口气，看向仍旧跪在地上的蒋昭：“蒋爱卿，你这顿打挨得不冤！”
“啊？”
蒋昭人傻了。
明明此前殷武还很愤怒。
怎么一转眼，就说他挨打挨得不冤了？他不理解！
殷武却压根没搭理他，自顾自场内百官道：“今日燕北王父子的话也点醒了朕，送金银，送财宝，和亲嫁女，换不来太平。”
“战和之事至此无需再议。”
“择日调兵点将，征讨朔原！”
见站在前面的几个大臣还要开口，殷武忽然昂头：“能给后世换来太平，朕做一个穷兵黩武的暴君，又能如何？”
几人眼神复杂。
但最后还是将嘴巴闭上了。
……
散朝后。
殷武叫住了正要离去的李景曜。
等文武百官都走之后，殿内也只剩下他们两个。
李景曜凑到龙案边，笑呵呵的问：“陛下单独将臣留下，可是要给小儿赏赐？”
殷武冷哼了声，斜眼睨着他：“你儿子打了宰府，你还好意思跟朕要赏？”
“他打宰府是事实。”
李景曜笑呵呵道：“但帮陛下解决了心病也是事实啊。”
殷武看他一眼也笑了。
“这倒是事实。”
朝堂上，最大的主战派就是殷武，李景曜只是他的代言人。
殷武不希望女儿和亲，还想在太子登基前为他扫平最后的障碍。
只是那些老顽固的反对，让他没法将计划推行下去。
李谦易今天闹这一番，反倒是给了他们借题发挥的机会，封了这些老顽固的口。
殷武抚了抚胡须，略作思索，看向李景曜道：“那朕，赏你个儿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