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首先，是交易的地点。”
小澈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语气带着一丝不解。
“我们是在一个废品站里，完成的这笔交易。”
“废品站？”
刘天浩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价值连城的2nm光刻机，在废品站交易？这听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
小澈立刻补充道：“虽然我们去的时候，那个地方已经被清空了，非常干净。但从周围的环境和残留的痕迹来看，那里之前，绝对是一个废品回收站。”
刘涛在旁边听得心惊肉跳，生怕小澈一个不小心，把自己当时在废品堆里cos“丐帮帮主”的糗事给说出来。
还好，小澈并没有提那些细节。
刘天浩沉默了。
他靠在宽大的老板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一个能在废品站里拿出2nm光刻机的卖家……
这背后隐藏的信息量，太大了。
“其次，”
小澈继续说道。
“是他对这台光刻机的态度。”
“他似乎……完全不在意它的价值。”
“我们前后只付了三百万的定金，连一份正式的合同都没有签，他就同意我们把机器直接拉走。”
小澈的语气里充满了匪夷所思。
“他就好像一点都不怕，我们把这台价值连城的机器拉走之后，赖掉尾款，直接跑路。”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刘天浩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一个商人，可以精明，可以狡诈，但绝不可能对如此巨大的利益无动于衷。
对方的行为，完全不符合商业逻辑。
这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对方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但这可能吗？一个能搞到2nm光刻机的傻子？
第二，对方的实力已经强大到，根本不在乎这几十个亿的得失。
他有绝对的自信，不怕任何人敢赖他的账。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让刘天浩感到一阵心悸。
这个神秘的卖家，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的光刻机，又是从哪里来的？
为什么会用一个如此低廉的价格卖出来？
一个个巨大的问号，盘旋在刘天浩的脑海里。
他深吸一口气，锐利的目光扫向刘涛和小澈。
“你们留了他的联系方式没有？”
“手机号，或者微信，总该有一样吧？”
刘涛和小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尴尬。
两人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没有……”
“胡闹！”
刘天浩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他指着刘涛的鼻子，气得吹胡子瞪眼。
“这么重要的人物！你们居然连个联系方式都没留下？”
“你们的脑子是干什么吃的！”
刘涛被老爹的雷霆之怒吓得一哆嗦，差点当场跪下。
“爸，爸你别急啊！”
他急中生智，连忙掏出手机。
“电话微信是没有，但是……但是我们可以在咸鱼上联系他啊！”
“我就是通过咸鱼找到他的！”
刘天浩的怒火这才稍稍平息了一些。
他瞪了儿子一眼，没好气地催促道。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现在就联系他！”
“是是是！”
刘涛点头如捣蒜，手忙脚乱地解锁手机，点开了那个橙色的APP。
找到那个熟悉的头像，他的手指都有点发抖。
“跟他说，”
刘天浩靠在椅子上指挥。
“我们库伯光学，想要正式拜访一下他，当面致谢。”
刘涛不敢怠慢，立刻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打了上去，点击了发送。
信息发出去后，办公室里的三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
足足半个小时过去了，聊天界面依然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
刘涛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爹的眼神，就像两把刀子，快要把他凌迟了。
就在办公室里的气氛压抑到极点时。
“嗡！”
刘涛的手机，终于震动了一下。
他一个激灵，连忙低头看去。
“他……他回了！”
刘天浩身体猛地前倾，声音急切：“说什么了？”
刘涛咽了口唾沫，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他说……”
“没兴趣。”
三个字，冰冷，干脆，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
刘天浩愣住了。
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放眼整个商界，还从没有人敢用这种态度跟他说话。
拒绝？
他刘天浩的亲自拜访，居然被拒绝了？
短暂的错愕之后，一股强大的好胜心和征服欲，从刘天浩的心底升腾而起。
越是神秘，越是高傲，他就越要弄清楚对方的底细！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
“加钱！”
刘天浩斩钉截铁地吐出两个字。
“告诉他，除了那三百万的定金，剩下的二十二亿尾款，我们现在就可以全额支付！”
“多……多少？”
刘涛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声音都变了调。
“二十二亿？！”
“爸，你没搞错吧？一台机器，二十二亿？我们都谈好价格了，干嘛给他这么多？”
二十二亿？那是什么概念？抢银行也没这么快啊！
“你懂个屁！这是放长线钓大鱼。”
刘天浩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旁边的小澈适时地开口解释道：“刘总，董事长没算错。”
“一台全新的2nm EUV光刻机，在国际市场上的公开报价是三亿美金，而且有价无市，根本买不到。”
“折合成人民币，差不多就是二十一亿。算上各种关税和运输费用，二十二亿，我们已经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了。”
刘涛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带回来了一个多么恐怖的怪物。
二十二亿……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骤停了。
“快发！别磨磨蹭蹭的！”
刘天浩厉声催促道。
“哦哦哦！”
刘涛回过神来，颤抖着手指，将这段“天价”信息发送了过去。
……
另一边，正在废品站里悠闲啃着鸡腿的陈飞，听到了手机提示音。
他拿起一看，差点没把嘴里的鸡骨头喷出来。
【尊敬的卖家您好，为感谢您为国产芯片事业做出的贡献，我方愿即刻支付剩余尾款贰拾贰亿元整，并希望能与您当面会晤。】
二十二亿？
陈飞眨了眨眼，又数了一遍后面的零。
个、十、百、千、万……亿、十亿。
没错，是二十二亿！
卧槽！
自己就用一根火腿肠换来的破机器，居然能卖二十二个亿？
这特么哪是卖废品，这简直是印钞机啊！
血赚！
赚到姥姥家了！
陈飞的心脏砰砰狂跳，一种前所未有的狂喜涌上心头。
见！必须见！
财神爷上门，哪有不见的道理！
他迅速擦了擦手上的油，拿起手机，飞快地回复了一句话。
……
库伯光学，董事长办公室。
“嗡！”
手机再次震动。
刘涛的心也跟着一颤，他紧张地看向屏幕，然后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
“明天早上九点，还是那个废品站。”
“过时不候。”
成了！
刘天浩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是难以抑制的狂喜。
他连说了三个“好”字。
“好！好！好！”
他立刻转身对小澈吩咐道：“小澈，马上订票！三张！”
男人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兴奋地搓着手，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迫不及待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