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江城。
一间破旧小屋里。
一个丑陋女子泪水滂沱，满含愧疚哽咽着：“妈，对不起，是雪儿害了您……”
在床榻上，靠坐着一位满头华发的妇女，容貌苍老，仿佛垂暮之年的老妪。
这名老妇人，便是姬雪的养母，李秀娟。
李秀娟早年丧夫，无儿无女，常年靠捡垃圾为生。
九年前，她遇到饥肠辘辘的姬雪，将其领回家中，抚养长大。
俩人相依为命，感情胜似亲母女。
这些年来，她们过得并不富裕，但衣食无忧。
直到有一天……
姬雪在校期间，得罪一位豪门千金，遭到报复，被人泼硫酸毁了容，险些丧命。
在豪门千金的安排下，李秀娟被打断左手，母女俩更是被逼上街乞讨，成为那些恶霸的赚钱工具。
“傻孩子，这不是你的错。”
李秀娟虚弱的摇头，脸色惨白如纸：“要怪，就怪妈没用，保护不好你……”
说话时，她眼角也泛起湿润。
她们这些底层人，在权贵之人眼中，皆是玩物，可随意践踏。
“妈，这是我今天乞讨的肉包子，您快吃……”
姬雪抹掉脸颊上的泪珠，从怀中掏出一个脏兮兮的肉包子。
“妈不饿，雪儿吃……”
“不行，您的手还没好，得补充点营养。”
“好，妈吃，妈吃总行了吧？”
李秀娟拗不过，只能伸手接过肉包子，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这些时日，她们上街乞讨得来的钱，全部被上交给那些恶霸，导致她已经很久没尝过肉味了……
见到李秀娟吃了肉包子，姬雪这才露出笑颜。
嘭！
可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暴力踹开。
一个身穿花衬衫，流里流气的男人闯了进来，嘴里骂骂咧咧：“妈的！每天讨个几块钱，还想吃肉包子？”
啪！
男人直接一巴掌抽过去。
李秀娟猝不及防，半边脸瞬间浮现红肿淤青。
她顾不得疼痛，爬到男人跟前哀求：“猛哥，我求求你饶了我们母女俩吧，以后再也不敢了……”
这男人叫杨猛，乃是附近有名地痞流氓。
平日里，他喜欢将人手脚打断，逼迫人上街乞讨，为其赚钱。
若有不从，棍棒伺候！
“呵呵，得罪了周小姐，还想让我放过你们母女？”
说着，杨猛直接两脚踹过去。
李秀娟倒飞出去，撞飞桌椅板凳，跌落在墙角处。
哇！
一口老血吐出来。
“别打我妈，别打我妈，呜呜呜……”
见到养母被打，姬雪一把抱住杨猛裤脚，死活都不肯松手。
“滚！”
杨猛一脚蹬开姬雪。
“周家小姐特意交代过，一定要让这对母女生不如死，去，把外面那条看门狗的狗盆拿进来！”
“好嘞！”
小混混从门外拿来一个狗盆子。
啪的一声，狗盆子摔在地上。
杨猛嘴里骂骂咧咧：“妈的，不是喜欢吃吗？吃！让你这老娘们吃个够，给老子吃！”
李秀娟吓坏了，颤巍巍拿起狗盆子，却迟迟不敢往嘴里送。
砰！
见此，杨猛又是一脚踹过去，怒骂道：“老子叫你吃，听不懂吗！？”
“别打我妈！”
姬雪哭着爬过去，夺过狗食，眼神怨毒瞪着杨猛：“我帮我妈吃！”
说完，她抓起狗食便往嘴里送。
李秀娟愣住，满目心疼和懊恼，声音发颤的说：“雪儿，这是狗吃的，不能吃啊……”
姬雪却毫不理会，低着脑袋，继续吃。
她很清楚，如果自己不吃，养母李秀娟会更加受辱。
故此，她只能强忍胃中翻腾，硬撑着将狗食吃下。
“哈哈，好吃么？”
杨猛狞笑着，又端来另外一份狗食，扔向姬雪：“这还有，来，吃完它！”
“不能吃！雪儿不能吃啊……”
李秀娟有心想要阻止，却被杨猛给一脚踹开。
“别打我妈！我吃！”
姬雪怒目而视。
随即，她一股脑将狗食全塞进嘴里，咕噜吞咽下去……
杨猛愣住，挑了挑眉：“槽！还真是个贱骨头！”
“哈哈哈……”
几个同伴幸灾乐祸，纷纷讥讽嘲笑起来。
嘭！
就在这时，院落大门被人暴力踹开。
张余杀意滔天闯了进来，大声吼道：“谁敢辱她？我要谁死！！”
杨猛笑容瞬间定格在脸上。
“你他妈谁呀？”
“哟呵，该不会想英雄救美……啊呸！救丑八怪吧？”
“哈哈哈……”
咔嚓！
一声脆响骤然响起！
只见刚刚还嚣张狂妄的杨猛，整个人像虾米般蜷缩在地，浑身剧烈抽搐，额冒冷汗，痛苦嘶嚎。
“你……”
啪！
张余直接就是一巴掌抽过去。
“老子是跟龙爷混的，你特么……”
啪！
又是连着几个嘴巴子，杨猛被抽得鼻血横流，牙齿崩断，别提有多惨了。
“雪妹……”
张余一步步走向姬雪，双眸布满血丝，激动得浑身都在发抖。
“你是？”
姬雪眸中茫然，显得有些疑惑。
这张脸，她觉得十分眼熟。
但是，记忆深处，却怎样都搜刮不到。
张余心脏揪紧，连说话都带着颤音：“雪妹，是我啊，我是你余哥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余哥……？”
姬雪努力思考片刻，忽地惊呼起来：“你是余哥，你真是余哥……”
尽管十年过去，张余样貌变化极大，终于还是让她找到记忆深处那张模糊的面孔。
“呜呜……”
这一刻，姬雪彻底放肆哭出来。
她紧紧抱住张余，泣不成声：“余哥，我本以为你已经死了……呜呜，没想到，你还活着……”
她生怕这就是一个梦。
梦碎了，张余就消失了……
“是啊，我还活着，活着回来了！”
张余轻轻拍着姬雪的脊背，热泪盈眶：“雪妹，这些年，你受苦了……”
他真没想到，姬雪会被人收养，还沦落到上街乞讨的境地。
难怪，姬雪为了养母，宁愿忍受屈辱，吃下狗食。
“妈的，没看到老子被打了吗？”
就在这时，杨猛捂着红肿的嘴脸，大声吼道：“都愣着干嘛？给老子弄死这小子！！”
此言一出，姬雪神色陡然变得紧张。
“余哥，你快走！”
“猛哥是龙爷的人，你打了他，他会杀了你的！”
“走，快走！从后门走！！”
姬雪挡在众混混面前，急得不停喊叫。
然而，张余不为所动，眸中迸溅浓浓杀机。
“这次，我不会再逃，也不容许任何人欺你，辱你！”
他攥紧拳头，像是誓言一般，重重许诺着。
“闭上眼睛！”
“余哥要……开始杀人了！”
简单一言，充斥万千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