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次日，天刚蒙蒙亮，红星村的鸡叫就划破了晨雾。
知青点院门口，陆峥推着辆半旧的二八大杠站着，车把上绑着个帆布包，里面塞了两个玉米面窝头和一壶凉白开。
是他早上从家里特意带来的。
夏汐拎着布包快步走出，浅蓝色的确良衬衫被晨风吹得轻晃。
她刚要开口，就见张桂英从院里追出来，手里还攥着张写好的工厂名单，语气带着歉意：
“夏汐、陆队长，实在对不住，刚才清点知青出勤时发现周逸飞闹着要请假，我得盯着他上工，没法跟你们去镇上了。”
张桂英是知青小队队长，也是建工厂提议的发起人之一，本就该一起去镇上对接机器的事。
可新知青们刚下乡没几天，人心还没稳，周逸飞又总爱挑事，她确实走不开。
陆峥点头，接过名单叠好塞进帆布包，语气平稳：“没事，你守着知青点更重要。我和夏知青去就行，有消息会及时跟你说。”
夏汐也赶紧接话：“张姐你放心，我们到了镇上会好好跟工厂谈，争取把机器的事定下来。”
夏汐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虽然知道陆峥对自己冷淡，可单独相处的机会，总能让她多些弥补的可能。
张桂英又叮嘱了几句“跟人说话客气点”“注意安全”，才看着两人准备出发。
陆峥跨上自行车前座，长腿一蹬稳住车身，回头看向夏汐：“上车吧，走路去镇上要两小时，骑车快，不到一小时就能到。”
车后座铺了块干净的粗布，是他早上特意找母亲要的，怕夏汐嫌车座硌。
夏汐攥紧衣角，小心翼翼坐上后座。
车座窄小，她只能把腿往两侧撇，手轻轻搭在陆峥腰侧的衣服上。
夏汐指尖刚碰到那层洗得发白的劳动布，就觉出布料下紧实的肌肉线条，心莫名跳快了半拍。
“坐稳了。”陆峥话音落，脚下一蹬，自行车“吱呀”一声往前冲。
他骑得稳，可刚出村的路全是碎石子，车把顿时晃了晃。
夏汐没防备，手不自觉攥紧了他的衣服，指节都泛了白。
陆峥余光瞥见她紧绷的手，眉头微蹙，头也没回地开口：“夏知青，手别攥太紧，男女有别，保持点距离。”
这话像盆冷水浇在夏汐心上，她赶紧松开些，手指只轻轻捏着衣角，连呼吸都放轻了。
前世，她坐他自行车时，哪用得着她主动伸手？
陆峥总会提前把后座擦干净，还会回头叮嘱她“抱紧点，别摔了”，哪像现在这样，连靠近都嫌她逾矩。
山路越走越颠，自行车在碎石上蹦跶，夏汐身子跟着上下晃，好几次差点栽下去。
她实在撑不住，手又悄悄往回挪，刚碰到陆峥的衣服，就听他又开口：“说了保持距离。”
话没说完，车轮突然碾过块大石子，自行车猛地一颠，夏汐惊呼一声，下意识往前扑，双臂紧紧抱住了陆峥的腰。
夏汐脸颊贴上陆峥的后背，粗布衣裳下是滚烫的体温，还有男人身上特有的、混着泥土和汗水的味道，瞬间钻进鼻腔。
夏汐的脸 “唰” 地红透了，连耳尖都泛着滚烫的热意。
前世，她和陆峥亲密的画面，不受控地冒出来……
昏暗的柴房里，陆峥把她抵在墙上，粗糙的手掌攥着她的腰，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他低头吻她时，呼吸滚烫地喷在她脸上，额角的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淌，滴在她的脸颊上，带着咸涩的味道。
还有他低沉的喘息落在她耳边，哑着嗓子哄她“汐儿，你身上好香。”
那些细碎又灼热的记忆，让夏汐抱着陆峥腰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哎，好想陆峥像前世一样疼爱她。
——
（结束回忆，回到现实）
前面骑车的陆峥瞬间僵住。
后腰传来柔软的触感，还有夏汐温热的呼吸透过布料渗进来，痒得他心尖发颤。
“松开。”陆峥的声音比刚才哑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
夏汐哪敢松？
山路还在颠，她一松手准得摔下去，索性咬了咬牙，把脸埋得更深些。
小姑娘声音软下来，带着点刻意的撒娇：“陆队长，太颠了，我不敢松……你慢点好不好？”
这声“慢点好不好”软得像棉花，裹着点颤音，钻进陆峥耳朵里，竟让他脑子里也窜出些不该有的画面。
前世，夏汐也这么跟他撒娇，说“阿峥哥，慢点呀，我受不住了”，每次她一软声，他就更来劲了。
陆峥喉结滚了滚，连握着车把的手都紧了紧。
他偏过头，目光落在夏汐泛红的耳尖上，心里又气又乱。
这女人，又在用前世的手段勾他！
可偏偏这软乎乎的声音，这贴在他后背的温度，让他连呵斥的话都说不出口。
“坐稳了。”陆峥最终只憋出这么一句，脚下却悄悄放慢了速度。
自行车颠簸得轻了些，夏汐抱着他腰的手也松了点，可没完全放开，指尖还是贴着他的衣服，像在试探什么。
陆峥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后背能清晰感觉到夏汐呼吸的频率，还有她偶尔因为颠簸蹭过来的脸颊。
他甚至能想象出她此刻的模样……
肯定是低着头，脸红红的，眼睛里说不定还带着点委屈，就像前世骗他说“有了孩子”时那样。
“夏知青，”陆峥突然开口，声音冷了些，“到了镇上，你负责跟工厂的人说建工厂的想法，我配合你对接细节。咱们是来办事的，别让人看了笑话。”
夏汐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陆峥是在刻意划清界限。
夏汐赶紧应了声“知道了”，手又往回缩了缩，只轻轻搭着陆峥的衣角。
可心里那点乱七八糟的欲念，怎么也压不下去……
自行车还在往前骑，晨风吹过，带着山间的青草味，可两人之间的空气，却渐渐变得燥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