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这种表白对他来说，就是很难。
如果温嘉淼没那么漂亮，没那么年轻，再普通一点，或许这个表白就没那么难了。
但他从不会怨她太优秀，只怪自己不够好。
陈易年的胃里又开始抽痛，他皱了皱眉。
有些虚弱地将人抱在怀里，下颌搭在他肩膀，整个人弓着身子。
不让她看见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
他嗓音很轻。
“淼淼，我喜欢你。”
温嘉淼承认，这一刻，她是有些得意的。
她回抱住男人的腰身，不轻不重在他腰上捏了一把。
“你把衣服脱了，我想看看。”
“在办公室……”
他拿她没办法，舍不得拒绝她，只能把羞耻留给自己。
温嘉淼之前驯服过各种类型的，像那种表面狂野的反而好驯，都太没挑战性。
反而像陈易年这种，看起来可怜兮兮，还有点惨的类型。
她都舍不得欺负的太狠。
温嘉淼吻上他敏感的颈侧，他身体一僵。
之前从未尝试过的，原来亲吻不一定要嘴对嘴，亲其他地方，一样会动情。
她吻着他喉结，手指解开他的衣扣，扣子连着散开好几颗。
陈易年喉结滚动，掌心仓促地覆上她继续动作的手，几乎溃不成军，嗓音沙哑得厉害：“淼淼……别看了、不好看……”
他实在太自卑了。
温嘉淼漂亮到连根头发丝都好看，和她比，自己太丑陋。
温嘉淼将他推倒在平时午休的沙发上。
紧接着，她跨坐在他大腿上，继续解着剩下紧扣的衣扣。
她语气戏谑：“难道你一辈子都不打算给我看吗？”
陈易年试图按住她的手，却只是徒劳。
衣襟彻底敞开，身体就那么暴露在她眼前了。
他紧紧闭眼，等着被她嫌弃。
然而，温热的吻却轻柔地落在他胸前：“很好看呀，为什么要挡着呢？”
他睁开眼，怔怔地看着她，只觉得这是她善意的谎言。
自己身体什么样子自己知道，没有刻意锻炼过的肌肉，只有呼吸深重时才隐约起伏的线条。
恐怕没有哪个年轻女孩会喜欢他的身体。
“淼淼……”他声音发颤。
她的手却已探向他腰间的皮带，动作熟稔地解开了搭扣。
他身体猛地一僵，下意识地想要坐起。
“不要这样，真的不要……”
她安抚吻了吻他：“乖，我就看一下。”
“真的不要这样……”
但已经迟了。
他的一切，再无保留地、彻底地袒露在她面前。
被她这样看着，自己身体羞耻的有了反应。
陈易年眼角湿润，被这样玩弄，心头升起的竟不是愠意，而是一丝难以言喻的激动。
他堕落了。
彻底堕落了。
温嘉淼垂眸，目光扫过，手指虚虚点点着。
“告诉我，你自己这样的时候，弄过吗？”
他摇头，意外的喜欢这种感觉，渐渐的也没那么羞耻了。
“……平常、都没有……没有这感觉的。”
她笑意愈深：“那我帮你。”
“不要……”陈易年猛地瑟缩，“……脏。”
“啊…”
这感觉太过奇妙，陌生而汹涌的刺激感窜上头皮。
这可是在办公室，他平常工作的地方，居然就任她肆意玩弄着。
渐渐的。
他被逼到了极限。
眼眶酸胀发烫，水汽迅速在眼底积聚、弥漫。
猝不及防地——
他彻底失控了。
温嘉淼显然没料到，动作猛地顿住，眼底第一次掠过一丝真实的错愕。
陈易年脑中一片空白，几乎是本能地抓过纸巾，仓促地去擦拭她发尾沾染的湿痕。
“对不起……”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更多的，却在她指间。
他惶恐地低下头，捻着纸巾，一点一点，认真地擦拭她的指缝，不肯放过任何一点，仿佛在抹去自己不堪的证据。
温嘉淼垂眸，看着自己发尾那点被晕开的濡湿，怔住了。
长久的沉默像鞭子抽在他心上。
“对不起、我是不是、没让你满意？我……太快……”
他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没让她满意，又不小心弄脏了她，都是他的错误。
“没有。”温嘉淼抽回手，声音听起来还算平静，“不用擦了，你们这儿的洗手间在哪儿？”
“我带你去。”
盥洗台是男女通用的，现在几个部门都在开会，所以并没有人来洗手间。
水流哗哗地冲刷着她的发尾。
陈易年有些慌乱，用干纸巾包裹住那缕洗干净的湿发，慢慢擦干。
温嘉淼站在一旁，挤了洗手液，一遍，又一遍，仔细揉搓着双手。
这动作落在他眼里，无异于一种无声的嫌弃。
“别多想，”她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冲洗着手上的泡沫，“我每次都会这样洗。”
对于别人，她只会洗的次数更多。
陈易年垂着眼，安静地守在一旁，手里端着纸抽盒，指节微微发白：“没多想……是我不好，对不起。”
“不要和我道歉。”她扯了张纸巾，擦干手上的水珠，语气一转，“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那就努力一点，下次久一点。”
“……”
果然，还是嫌弃他太快了。
温嘉淼看着他瞬间僵住的神情，眼底染上笑意：“逗你的。”
她语气坦然的解释：“其实很正常，几年空白期，身体需要重新适应，快是必然，以后做多了，自然就好了。”
解释得如此直白，毫不迂回。
陈易年都有点不敢听了。
但其实被她的话语开解了几分。
“我要回公司了。”温嘉淼收拾好后，不见一丝留念。
反而是他，有些不舍，但没有理由留她。
他连个离别的拥抱都不敢索取。
最终只汇成一句话：“开车注意安全。”
她点点头就当回应了。
陈易年将她送到停车场，是看着她的车消失在自己视线里。
好舍不得她。
之后一整天都没有聊过天了。
陈易年偶尔会看见温嘉淼的消息活跃在工作群。
她在忙，他就不打扰。
晚上的睡觉的时候，他躺在床上。
看着和温嘉淼的聊天框，一行字删删改改好半天，最终发出去：早点休息，晚安。
他一直觉得“晚安”二字是年轻人专属，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有点奇怪。
但温嘉淼好像喜欢这样说，所以他也学着说。
想着，应该又离着温嘉淼近一步了吧。
·
第二天早上，手机意外地安静。
没有温嘉淼的消息。
以前无论多晚，哪怕凌晨四五点，她总会发来一句“晚安”。
今天却没有。
陈易年虽然有些沮丧，但也没刨根问底的打扰她。
她工作那么忙，偶尔一次不说晚安，情理之中，他该理解。
到了单位，一群人围作一团，窃窃私语着八卦。
陈易年向来不感兴趣，也没制止，离上班还有时间，聊几句也无妨。
而且他部门的人向来自觉，工作时尽心尽力，闲暇时放松一下也无可厚非。
小孙却叫住了他：“陈主任，您过来一下呗，惊天大瓜！”
陈易年脚步未停：“你们聊，我先回办公室。”
“陈主任，是温经理的瓜，那么大个美女的八卦，您真没一点兴趣？”
“也是，咱们陈主任都有女朋友了，肯定全心全意都在嫂子身上。”
结果话音刚落，陈易年就转身走了过去。
几人哑口无言。
手机屏幕上，是温嘉淼的照片。
照片里，她和一个男人姿态亲昵，共进晚餐，互相依偎着，男人的唇甚至印在她脸颊，她笑得明媚灿烂。
身上穿的，还是昨天那身衣服。
是昨天拍的。
怪不得。
怪不得没了消息。
肯定是嫌他昨天太快了……或许根本就不喜欢他，只是和他玩玩。
现在她玩过了，就觉得没意思了。
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扯了一下。
陈易年看着照片，那个男人年轻英俊，两人并肩而立，说不出的般配。
那才是她的世界。
她就该这样，找个旗鼓相当、同个世界的人，谈一场光明正大的恋爱。
“听说这男的是IES总部的董事，真正的华尔街大佬，估计也只有这样优秀的人才能配得上温经理那样的女神吧。”
“对呀，俊男美女，绝配啊！”
“果然啊，好看的人连五官都像商量好了似的，好有夫妻相啊。”
陈易年的心像针扎了一样，沉默的后退一步。
他好像连失落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