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陆启挑眉：“你说什么。”
就连陆欢颜都怕了：“温棠，你别这么对我哥说话。”
在南一，没人敢这么对陆启说话。
温棠还不知道他是谁：“你刚才是故意打嘉慕的。”
陆启：“哦。”
温棠：“应该向他道歉。”
她自己受伤无所谓，但她不允许有人欺负顾嘉慕。
从小到大，除了奶奶以外，顾嘉慕是最照顾她的人了。
陆启朝她一步步走来，顾嘉慕正欲说话，一只大掌忽然掐住温棠的脖子。
“哥……”
“陆启你疯了。”
“放开她，放开！”
所有人都来拉，没能拉开陆启下了死力的手。
第一次见面，陆启把温棠掐晕了过去。
陆启当时没想到她会晕，他只是很生气，等缓过神来，她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出了事，温棠父母并没有来学校，陆老爷子给校方施压，直接内部处理了。
陆启来到医院，温棠靠在床上看书，脖子上还有淤青的掐痕。
看到他，她似乎并不怕，眼神也没有丝毫慌乱，格外平静。
“陆启同学？”
那清澈的眼神，看得他莫名一阵心虚。
陆启掌心始终有掐她脖子的那种触感，她的脖子又细又软。
他也不是没掐过人的脖子，头一次生出怜悯来。
她脆弱得宛如一只小兽，随时都能被他弄死。
陆启：“南一没人动得了我，你应该知道试图追究我责任不过是以卵击石。”
“我没这么想。”
温棠很平静：“只是你伤害了嘉慕，你应该跟嘉慕道歉。”
陆启也听听说了一些她和顾嘉慕的事。
“顾嘉慕是你什么人？”
“好朋友。”
陆启：“是男女朋友吧？你看他的眼神不清白。”
原以为好学生听到这种话会恼羞成怒。
温棠却只是坦然一笑：“不知道，或许以后会是，但是现在我们还是学生呢，要好好学习。你也一样，陆启。”
“什么？”
“好好学习，现在的年龄就是应该好好学习的。”
他轻蔑一笑：“有病。”
——
玩到很晚，夜风微凉。
车内，温棠靠在陆启的肩头，问陆启：“你是高三的时候向我表白的？”
“嗯。”
“在南一操场？”
“嗯。”
温棠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头发自然散开。
她看着他的侧脸，伸手替他整理西装的衣领：“那我们明天去看看，看看我们在一起的地方？”
陆启：“好，明天我接你。”
陆启连夜通知技术部门合成照片，又联系了几个同届的校友，让帮忙做假证。
他要让温棠相信，高三毕业那年，他在操场上跟她表白，是表白成功的，否则无法解释后头的事。
就在陆启通知下去后，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了。
他按下了接听键。
那头沉默，陆启却隐约猜到了对方是谁：“顾嘉慕？”
“看来的确是做了亏心事。”
陆启平静的点上一根烟：“我正要约你见面。”
“我看见了。”
“你看见什么了？”陆启将手机仍在一边，手里的力道不自觉的紧紧地捏住了烟，捏得有点变了形，抽烟也比平常更加用力些。
“她不是心甘情愿，对吧？”
陆启：“是不是，等下次见面你可以问她。”
顾嘉慕冷笑一声：“坏事做尽，你还真是有恃无恐。”
“那怎么？”
顾嘉慕：“我拒绝和你见面，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聊的。”
陆启这种人，一天一个主意，无论见面后说什么，他的话都是不可信的。
这些年陆启在国外，却依旧想方设法的打压他，得亏了他命硬，才能在他的远程操控下活到了现在。
虽撼动不了陆家在南城的地位，但还不至于随便被人捏死。
陆欢颜是陆家人，同样不可信，但比起陆启，她好太多了。
电话挂断，顾嘉慕看着床头柜上的两张照片。
一张照片是初中毕业，他们一起从县城考进南城拍的，学校发了校服，他们留下了一张合影。
另外一张是高三毕业，温棠拒绝了陆启后，跟他一起到学校另一个角落拍下来的。
那时他们都笑得很开心，以为马上就能一起迎接美好的大学时光了。
哪曾想，那竟是他们最后的一张合照。
温棠说：“哪怕没有刻意打扮，我也想和你拍很多照片。”
顾嘉慕：“拍这么多照片能当饭吃？”
“你说的，我们以后是要结婚的。”
顾嘉慕点头。
温棠红着脸：“那等到以后结婚了，可以在大屏幕上播放我们这一路走来的照片，会很浪漫。”
顾嘉慕本不是个喜欢拍照的人，愣是因为她这句话，陪着她拍下了很多很多照片。
还好有这些照片，能陪着他度过这七年的漫长时光。
顾嘉慕收到了一张照片，给石明打过去。
石明：“就是这辆车，在距离温棠出事后被送去报废，但车子停在报废厂太多年，查不到什么痕迹。”
“方向盘上有指纹吗？”
“没查到。”
顾嘉慕敢断定的是当年的事都是陆老爷子为了维护陆启才消灭了所有证据，他想要让证据重见天日，很难。
顾嘉慕又点开手机，看到了游轮上的俊男靓女。
看上去真是令人艳羡的一对。
但温棠究竟怎么了，她那么讨厌陆启，怎么会对陆启露出那样的眼神？
“嘉慕，我说话你能听见吗？”
“能……”
顾嘉慕若有所思：“你早上跟我说，线索在m国，有消息了吗？”
“没有。”
就算陆启带着温棠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出国去，也不至于没留下任何痕迹。
顾嘉慕：“你的人要是查不到，我只能麻烦你再去趟m国。”
石明：“那是另外的价钱。”
“钱不是问题。”
“好的顾总，一定办到。”
——
深夜，温棠从噩梦中惊醒，陆启很自然的紧握着她的手。
他睡眠很浅，能及时注意到周边的动静。
这种习惯从七年前开始养成，刚带她到m国，她总是趁他不注意就跑。
抓她回来，他会给她一些处罚，罚太重了，她就故意跟他作对，半夜三更从床上爬起来闹自杀。
割腕，上吊，浴缸溺水，吃安眠药，都是小把戏……
他好怕她会死，他要她活着留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