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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这两日东宫丢了件东西,你可曾见过?”

  长胥祈神色怡然,语气松弛,似乎并没觉得这是什么举足轻重的要事。

  柳禾哪敢放松,屏气凝神地回着话。

  “东宫遗失之物,奴才当真不曾见过,还请太子殿下明察!”

  明知丢东西是将她带来此处的借口,柳禾却也无能为力。

  男人歪了歪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可你若真不曾见过,我派去的人为何在你房间里寻到了这件东西?”

  废话。

  你的人当然听你的。

  心下暗骂,柳禾嘴上却嗫嚅不已,“奴才斗胆,敢问太子殿下遗失的究竟是何物?”

  看你能编出什么花来。

  长胥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脸,本就清贵无双的容颜逆着光,越发好看得耀眼。

  “丢的是我的心。”

  语气依旧轻悠悠,每个字组合在一起,却让柳禾瞬间体会到了五雷轰顶的滋味。

  她没有听错吧?

  长胥祈说他丢的东西是……他的心?!

  小太监眉眼清丽,瞠目结舌的模样倒也好看得紧。

  长胥祈眼角微弯如月,清远的视线始终围绕在她身上,随口道:“很惊讶吗?”

  何止是惊讶,她的天都塌了。

  她笔下这位温润如玉的完美君子,现在居然当着一个太监的面说……

  他的心丢在这个太监那里了。

  “殿,殿下……”柳禾讪笑着,冷汗津津,“殿下莫要同奴才说笑了,奴才当真不曾见过您丢失的东西……”

  长胥祈微微拧眉,眸光依旧澄澈明净。

  “我没有说笑,其实宫宴那日我并未醉到不省人事,若非有我默许,你以为老二当真能把你送上我的床榻吗?”

  此话一出,柳禾登时倒抽一口冷气。

  长胥祈这小子在诈她的话。

  她不动声色,故意装作惊恐万分的模样后退两步。

  “什么二殿下……太子殿下恕罪,奴才愚钝,实在不明白殿下要说什么……”

  一旦承认了当初的行为是二皇子指使,不光长胥砚气急败坏要杀她泄愤,她在太子这里也彻底没了价值。

  简单来说,一旦认罪,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你又何必同我装傻?”

  长胥祈眼底覆上了一丝冷峭的审视,很快就被温和的悲悯取而代之。

  眼前的小太监身着低等宫衣,粗糙的布料勾勒出细若无骨的腰肢,肌肤细腻皎白,确是宫中极品。

  他眯了眯眼,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过来。”

  柳禾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吾说,过来,”长胥祈语气加重了几分,如画的眉眼多了些强势,“莫非你连太子的话也不听了吗?”

  吾,是上胥王朝太子的自称。

  他拿出了太子的身份压她。

  柳禾深吸一口气,低垂着眉眼躬身上前,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谨慎。

  距离长胥祈只有一臂之遥时。

  柳禾止住脚步刚要跪下回话,腰肢忽然被一只大掌猛地箍住,一把揽了过去。

  还没来得及惊呼,她就已经跌撞进了一个微凉坚实的怀抱。

  沉沉的檀木香气萦绕鼻息,如他整个人一般寂静沉稳。

  “殿,殿下……”

  柳禾紧张得连呼吸都停了,小心翼翼地试图挣扎出来。

  谁料长胥祈箍在她腰间的手掌力道却更大了。

  “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生得好看?”男人语气温吞,温热的气息喷洒上她的耳廓,“我日后唤你柳儿可好?”

  什么柳儿草儿,先放开她再说啊!

  冷汗渐渐浸透了里衣,柳禾的心跳接连如擂鼓。

  堂堂太子殿下,竟在私下无人时与小太监耳鬓厮磨,极尽暧昧,这场景既诡异又吓人。

  不,不对。

  长胥祈是她煞费苦心打磨出来的角色,没人比她更了解他。

  柳禾可以百分百确定,长胥祈不是断袖更不喜欢太监,这些话绝不可能是他真心所说。

  莫非……

  他知道她是个假太监了!

  更加强烈的后怕汹涌而来,柳禾猛地跪倒在地,趁机拉远了同他的距离。

  “殿下……”她欲哭无泪,垂死挣扎着,“奴才可是个太监啊!”

  长胥祈缓缓蹙眉,面色依旧无比坦然。

  “我知道啊,是个太监又如何,宫中对食之事甚多,我自幼时起便早有耳闻。”

  柳禾一哽。

  再这么说下去,她对他的亲妈滤镜就要碎一地了。

  宫里谁都可以对食,唯独你不行!

  你可是太子啊!

  久等不见柳禾吭声,长胥祈轻撩长衫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你既有心爬上我的床,我也有意将你留在身边,岂不是两全其美之事?”

  瘦长漂亮的指尖轻轻挑起她的下巴,每个动作都极尽蛊惑。

  “不若趁此机会离开老二,留在我身边,做我东宫的人。”

  果然,长胥祈还是在套她的话。

  柳禾彻底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她最心爱的小祈祈没有变断袖。

  既然顾虑已解除,她就可以安心演戏了。

  “奴才愚钝,不懂宫廷之争,可太子殿下当真误会了……”

  柳禾咬了咬唇,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当日爬上殿下贵榻的确是奴才猪油蒙了心,想攀附权贵一步登天,所幸殿下宽仁,饶了奴才一命……”

  长胥祈眯了眯眼。

  攀附权贵……

  那日金銮殿上,这小太监在面对父皇时大义凛然的模样,可一点都不像寻常攀附权贵的贪生惧死之徒。

  “若是如此,金銮殿上你为何一心求死?难道不是为了保全什么人吗?”

  长胥祈收了最后一丝温和,如画的眉眼被凛然严刻取代完全。

  柳禾欲哭无泪。

  她就算是再多长十张嘴都解释不清。

  难道要她说,我那时一心求死是因为想快点解脱,回到我的现实社会?

  估计他会直接将她打成妖言惑众的异端之徒,立马摘了她的脑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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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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