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林妙刚喊出口，心里就后悔了。
附近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加上她还坐在树上，目标更明显了。
很好，像个猴子一样被围观，脸都丢尽了。
站在树下的大婶连忙摆手：“这丫头就是心软，不是故意捣乱的。”
说着还催促道：“快下来......”
被这么多人看着，下面的婶子还一直催她。
她太着急反而手足无措，脸都急红了。
刚才自己满脑子都是先锋被兽医按住打针时委屈的眼神，嘴一秃噜就喊出来了。
她现在手心里全是汗，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小姑娘疯了吧？”
“就算是好心，可也不是啥事都能管的啊。”
听见周围的议论，林妙心里就只想着先跳树再跑路。
时刻关注着德牧的训导员却是眼睛一亮。
“帅哥”埋在车底的脑袋悄悄抬起来，一只耳朵警惕地竖着，另一只却朝树上的方向抖动，尾巴也晃了晃。
同一时间，正想着用什么姿势跳下树的林妙又听见了德牧的声音。
“她是在帮我吗？”
“可是......她会不会也怕我？”
“要是她也扔石头怎么办？”
她下意识看了过去，正对上德牧偷偷抬起来的眼睛。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全都是胆怯，就像是既想靠近又怕被推开。
这可怜劲儿让她想起先锋临终前的眼神，心一下子软了。
她咬咬牙，扒着树杈往下挪。
附近的两名治安队员立刻伸手托住她的胳膊：“小同志，慢点，踩着我手下来。”
等她落了地，两人招呼着人群让出条道来。
林妙被护着往前走，离德牧越近，对方的声音就越清晰。
“她......她过来了！”
“尾巴......我的尾巴该怎么摆才好？”
“算了，还是夹着吧，上次摇尾巴被骂了......”
林妙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离得还有两步远时，德牧就突然从车底钻出来，噌地坐直了身子。
尾巴虽然还夹在腿间，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她，喉咙里发出呜咽声，像是在打招呼又怕被嫌弃，所以选择了撒娇。
林妙蹲在它面前伸出手：“你好啊，大家伙。”
“小心！”训导员急忙拽住她胳膊：“它刚才还......”
围观的人群里响起一片抽气声：“这丫头不要命了！”
“哎呀，可不能碰啊！”
可下一秒，所有人都闭了嘴。
德牧的大脑袋凑了过来，用湿润的鼻尖轻轻蹭林妙的指尖。
没有感受到敌意，它往前挪了挪，把头搁在了林妙的掌心里。
她下意识抓了抓德牧的下巴，“帅哥”就舒服得眯起眼，发出呼噜声。
不仅是周围的人惊呆了，连训导员都愣住了。
身边的队长眼神闪了闪，低声问道：“之前差点把兽医给咬了的，是它吗？”
“......嗯。”训导员小声回应：“检查牙齿的时候出的事。”
“这小子在半年前从战场上缴获过来的，刚来的时候，脖子上还缠着带倒刺的铁丝。”
“见人就咬，都不跟你讲客气的。”
“伤好以后脾气倒是好了，但......太好了，也不太行。”训导员担忧地叹口气。
“刚来的时候凶得很，现在倒是老被新来的欺负了。”
林妙没注意旁边人的在偷偷咬耳朵，她正摸着德牧的背毛，柔声问道：“他们平时对你怎么样？”
“王哥对我挺好的......”
大犬的耳朵耷拉下来：“可是刚才那些人......他们说我是吃人......”
“我平时都吃的窝头......还有鸡蛋，但鸡蛋是王哥自己省下来给我吃的......”
“那是误会。”林妙轻声安抚：“他们只是在害怕，不是讨厌你。”
说完，她扭头对蹲在旁边的训导员解释：“它不是故意捣乱，是刚刚被吓着了。”
“特别是说它吃人，它听得懂的。”
“后来又有人扔石头，它就以为大家要伤害它。”
训导员猛地看向林妙，惊愕道：“你......你怎么知道的？你能懂它的意思？”
随后又有些吃味地嘀咕：“我跟这小子同吃同睡的，感觉都不如你摸它两下......”
对方还想再说点什么，巡逻队长突然挤了过来。
“小同志，我们有任务，不能耽搁了。能不能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我不去！”林妙疯狂摇头：“特务有枪，我去不是送死吗？”
她下意识想往后缩，却被德牧叼住了衣角。
大脑袋蹭了蹭她：“别走。”
大犬的声音里带着恳求：“我鼻子很灵的，我能找到坏人。”
“你能陪我吗？”
“你在，他们就不会扔我石头了......”
林妙闭了闭眼眼，默念着不能心软。
就在这时，先锋的声音突然在她脑海里响起：“获得军犬大勇的依赖+1，病痛-1%，癌症康复进度1%。”
一时间，她忽然觉得呼吸轻快了些，手不自觉地按住心口位置。
等她确认刚刚的感觉不是幻觉后才睁开眼，下意识看向德牧：“大勇？”
对方“汪”地叫了一声，站起身后在原地转了个圈，兴奋地用脑袋蹭着她的手心，黑亮的眼睛里满是欢喜。
训导员和队长惊讶出声：“你咋知道它名字的？”
林妙没心思回答他们，刚刚那个声音，难道也是先锋给的礼物？
不仅是能听懂狗狗说话，还能治好自己的绝症？
她咬咬牙，摸了摸大勇的耳朵：“我跟你去，但我只在旁边看着。”
“成！”
队长看着林妙，一拍训导员的肩膀：“小同志，你就跟着王开山。”
“我们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的。”
王开山对她笑了笑，然后拉动牵引绳。
这次大勇非常配合的，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一行人没再耽搁，治安队员在前面开路，林妙则是被大勇半拖半拽地跟着队伍钻进了旁边的胡同。
在路上，几人简单地做了个自我介绍。
往前走了百来米，拐个弯就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几名战士守着个四合院，地上还散落着弹壳，门框和青砖墙上还留着弹孔，地上还有残留的血迹。
其他人都出示了自己的证件，连大勇都有吊牌。
所以等到林妙进门的时候，就被警戒的战士拦了下来：“小同志，这里不能进。”
王开山赶紧解释：“同志，她是我们训犬队请来帮忙的。”
“不行，无关人员不能进去。”对方无动于衷，果断地拒绝。
他们还在解释，大勇突然绷紧身体，耳朵警惕地竖了起来。
它朝西厢房的方向呲牙，喉咙里发出低吼。
“火药味，里面还有土味！”
林妙听见大勇的声音，脱口而出：“有......有炸药！”
她这一嗓子，声音都喊劈叉了，瞬间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力。
巡逻队长是知道她的能力的，一听这话，就直接就奔向西厢房。
旁边的战士们面面相觑，有人忍不住嘀咕：“这哪来的丫头，站门口就知道了？怕不是有千里眼噢！”
但看见队长动了，还是半信半疑地拔出枪跟了上去。
没一会，队长一脸焦急地快步走到林妙跟前：“在哪？屋里都翻遍了但没找到。”
她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被人打断了。“哪来的黄毛丫头？在这涮咱们玩呢？”一位满脸胡茬的男人大步冲了过来，唾沫星子差点喷到她脸上。
“你人都没进去就知道有炸药？你该不会是特务的同伙，来这儿故意添乱拖延时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