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盛徽澜抬眸看她，眼底漾着温柔的笑意：“是吗？那荼蘼来写一个？”
“才不要，我的字哪有哥哥写得好看。”
盛荼蘼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往他怀里缩了缩。
鼻尖蹭着他的衣襟，闻到一股清冽的皂角香。
这是她从小闻到大的味道，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这些日子，父母又提了分房睡的事。
程茜茜拉着盛徽澜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澜儿，不是娘狠心，你妹妹终究是个姑娘家，再过两年就要议亲了，总这样跟你睡在一起，传出去不好听。”
盛砚书也在一旁叹气：“男女授受不亲，你是读书人，该懂这个道理。荼蘼不懂事，你做哥哥的得替她着想。”
盛徽澜当时只是沉默着应了声“知道了”，心里却没太当回事。
在他眼里，荼蘼永远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小妹妹。
他们一起长大，一起睡觉，早已成了习惯，哪里有那么多讲究。
可此刻，怀里的少女动了动，忽然抬起头。
一双清澈的杏眼定定地看着他，认真地问：“哥哥，你爱荼蘼吗？”
盛徽澜执笔的手顿了顿，几乎没有犹豫，声音温和而坚定：“爱。”
从捡到她的那天起，这份爱就刻在了骨子里。
是兄长对妹妹的疼爱，是亲人之间的血脉相连。
尽管他知道她并非亲生。
但在他心里，早已和亲生妹妹无异。
盛荼蘼听了，开心地笑起来，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她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完美得挑不出一丝毛病的脸颊，又问：
“那你以后会娶荼蘼，和荼蘼同房，行闺房之乐，鱼水之欢吗？”
“唰”的一声，盛徽澜手里的狼毫笔掉在了宣纸上，晕开一大团墨渍。
他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怀里的妹妹，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声音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荼蘼，你……你从哪学的这些？”
这些话，太过露骨，太过私密。
根本不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应该说出口的！
盛荼蘼却没察觉到他的异常，依旧笑嘻嘻地说：
“我偷偷溜去了书院里的禁书阁楼呀，里面有好多特别的画本子，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书，上面都写着呢。”
“画本子里的男女都光着身子抱在一起，书里说那是闺房之乐，鱼水之欢，是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事。”
她一边说，一边还比划着。
浑然不觉自己说的话有多么惊世骇俗。
盛徽澜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终于明白父母的担忧并非多余。
也终于意识到，他和妹妹之间，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毫无顾忌了。
她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
甚至接触到了这些不该接触的东西。
如果再这样下去，真的不知道会酿成什么大祸。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轻轻扶着她的肩膀，认真地说：
“荼蘼，那些书和画本子都是不能随便看的，里面的内容不健康，会教坏小孩子的。”
“可是……”盛荼蘼还想争辩，却被他打断了。
“没有可是。”
盛徽澜的语气很坚定，却依旧带着耐心，“那些都是禁书，是不适合你看的。你还小，等你长大了，自然会明白哪些该看，哪些不该看。”
他顿了顿，艰难地说出了那个决定：
“还有，从今晚开始，你回自己的房间睡，我们……分房睡。”
盛荼蘼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盛徽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她猛地从他腿上站起身，后退了两步，眼眶一下子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