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祁淮望着对面的女孩。
一抹银辉笼罩着她，在地上投下淡蓝色的影子。
细碎的月光落在她那双澄澈的眼睛里，比天幕中的繁星更璀璨。
夜风掀起一点她的缎面裙摆，光泽簌簌抖落在那双精致的珍珠高跟鞋旁。
之前港城一见，祁淮就再也忘不了她清艳脱俗的美。
但也让他更明白，自己和姜辞的距离。
姜辞从小就是人群中最受瞩目的那个。
漂亮，聪明，还有陆南聿那样近乎完美的哥哥。
如果不是她带自己玩，祁淮甚至可以想到在学校里会过得多惨。
祁淮的话把姜辞的告白堵在喉咙口。
她沉思几秒，“什么叫配不上？我认为两个人在一起，合适更重要吧？”
祁淮笑了下，“我们....也不合适。小辞，你并不了解我。这五年我变了很多，就比如抽烟，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从高二就开始抽了。”
“烟能戒。”姜辞缓缓道，“不就是抽烟嘛，压力大的时候，我还酗酒呢。”
祁淮低头，“我谈过三个女朋友，玩过几次一夜情。你能接受吗？”
姜辞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他。
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祁淮抿了下唇，“这五年多，加上今天，我们一共见过三次。每一次我都是以最好的面貌来见你，因为我不想让你失望。”
“我是私生子，家业轮不到我继承。如果和陆念念不成，还会有张念念，王念念。我的婚姻就是轮不到我自己做主。”
姜辞揉揉鼻尖，用力眨眼睛，逼退眼泪。
不是伤心。
是为好友感到悲哀。
“你为什么不反抗？当初我找你借钱的时候，问过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留学，你没同意。”
“因为我没你勇敢，也没你有才华。我就是一个很平庸的人。”
“你都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会成功？”
姜辞每次遇到困难和祁淮打电话。
他都会特别耐心帮她分析。
提出的建议，理智客观成熟。
一点都不平庸。
姜辞抬手擦掉眼泪，“你是在妄自菲薄！你试过创业吗？我可以借你钱！”
祁淮笑了声，“我没有任何想创业的想法。我甚至没有任何风险承受能力。我的梦想就是找个公司，混混日子，没有压力的生活。而且联姻你应该了解，不用动感情。”
姜辞：......
眼前的祁淮，和她所认为的祁淮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所以这五年，是她幻想出了一个令自己格外动心祁淮。
而现实是，见光死！
“祁淮，谢谢你对我这么坦白。”
-
同一时间，CU二楼。
陆南聿走进包房，从落地窗看楼下大厅。
半点游戏正在进行中。
他环顾一圈，视线停在姜辞昨天坐的那桌。
心里莫名空了一下。
他刚在桌边坐下。
何煦和祁桁两人唇角挂笑走进来。
祁桁夸张得哟了一声，“陆南聿，你猜我们在露台看到什么了？”
陆南聿懒得理他们，“看见鬼。”
“我这里风水这么好，哪来的鬼？”
何煦从吧台找了瓶酒，放到餐桌上，“看了一段催人泪下的真人版青春偶像剧。”
祁桁学着弟弟的语气，“我配不上你，我是一个很平庸的人。”
何煦假装擦泪，“不，你是在妄自菲薄！如果你想创业，我可以借你钱！”
陆南聿蹙眉，“你这里的东西是不是有毒？吃完人都不正常了。”
借钱给男人创业？
不如丢水里，还能听个响。
何煦在陆南聿身边坐下，“你想知道男女主角是谁吗？”
“不想。”
“不，你想。”祁桁倒了两杯酒，放一杯在陆南聿面前，“我弟和你妹。”
陆南聿抬眸，棕褐色的眸中闪过疑惑。
陆念念？
正常。
何煦笑笑，“其实也算不上你妹妹。”
祁桁喝完酒，“真没想到小南辞一点都没长歪，还越来越漂亮了！”
何煦拍了下陆南聿的肩膀，“就是眼光不太好。你说她从小对着我们这几张帅脸，怎么就看上祁淮？”
祁桁不让他浑水摸鱼，“请把我改成你，你以前像猪像球反正不像人。”
“嘿，你他……妈呀！”
何煦被身边一道力推飞。
摔在地上。
陆南聿从他眼前飞速走过，一秒消失在门口。
祁桁笑出声，“急了急了。”
何煦揉着肩膀，从地上爬起来，“昨天还在我这里说，我哪来的妹妹。”
露台上。
偶像剧进展到两人相视一笑。
姜辞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想通后，就释怀了。
“祁淮，我还是很感谢你。无论是当年帮我借钱，还是这几年给了我那么多有用的建议。”
“而且我真的觉得你没有自己说的那么平庸，你很成熟，冷静，很真诚。”
祁淮掐灭烟，抬手扇掉周身的烟味。
靠近姜辞一步。
“谢谢你，小辞，我真的没你说的那么好。”
那一百万其实是陆南聿借的。
祁淮没有那么多朋友，更没可能在短时间内借到那么多钱。
当时只能硬着头皮去问祁桁借。
恰好陆南聿也在，听说是姜辞要，当场转了一百万给他。
至于建议，大部分有用的建议都是陆南聿的想法，他只是负责转达。
但这些事，陆南聿让他别告诉姜辞。
“祁淮，你永远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姜辞张开手臂，“无论你和陆念念订婚也好，结婚也罢，我们的关系不会变。”
祁淮弯起唇，“我身上有烟味。”
“你有病吧，我这么娇气嘛！”姜辞笑得眉眼弯弯，“我出国前，你给了我一个拥抱。现在我回来，你不欢迎我吗？”
祁淮点点头，刚要抱住她。
突然被一道力推开。
姜辞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只觉得胳膊被扯了下。
一道高大的身影挡在她前面。
祁淮踉跄两步，才站稳。
看清人后，立刻问好，“聿哥。”
姜辞抬起头。
一抹冷月勾勒出陆南聿棱角分明的侧脸。
鸦羽似的长睫上栖着冷霜。
他低下头和她对视，眼神幽冷，“我是不是提醒过你，别上赶着当小三。”
祁淮连忙解释，“聿哥，你误会了。”
陆南聿压迫感极强的目光扫过他，“闭嘴。”
姜辞用力拍了下他握着自己手腕的手，“你才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