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红玉没有丝毫犹豫，单膝跪地，“红玉的命是小姐的，从前是，现在是，以后更是！小姐所命，万死不辞！
今日红玉在此立誓，此生此世，只忠于小姐一人！若有违此誓，天诛地灭！”
她的眼神坚毅如磐石。
慕思月深深地看着她，片刻后，从袖中（实则是空间）取出一个极小的白玉瓷瓶。
她倒出一粒散发着奇异甜香的赤红色药丸，“这是‘噬心’，每月发作一次，若无解药，心脉寸断而亡，服下它，每月初五，我会给你解药。”
红玉眼中毫无惧色，甚至带着一种释然。
她毫不犹豫地接过药丸，仰头吞下，动作干脆利落，“谢小姐信任！”
慕思月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动容。
她扶起红玉，又从空间里拿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几块在末世堪称奢侈品的精致糕点，散发着诱人的甜香。
“我们今天都没吃饭，距离晚宴还早，你先尝尝这个，垫垫肚子。”
红玉见自家小姐凭空变成一样东西，整个人傻眼了。
眼睛一直瞪着。
慕思月就知道会这样。
她有随身空间，里头的粮食不少，以后肯定会经常拿出来。
她知道瞒不过有武功的红玉，所以她才会让红玉服毒。
有时候，她也需要红玉的掩护。
她这时把糕点放到红玉掌心，“从今天开始，你要学会见怪不怪，红玉，我身上的秘密只有你知道，我希望你别辜负我的信任！”
红玉再次跪下，“是！”
慕思月勾起笑，她把红玉扶了起来，“快吃吧。”
“谢小姐！”
……
半个时辰后，慕思月半躺在贵妃榻上回忆前前世的事情时，院门被“咚咚咚”敲响，伴随着萧彦阳兴奋的声音，“姐姐！姐姐！快开门！我把我三哥拉来啦！”
慕思月眉头微蹙。
这个萧彦阳，她把萧宇晨拉来做什么？
她不是真正的萧家人，自然要和萧宇晨保持点距离。
红玉看向慕思月，得到示意后，她去打开了门。
没一会儿，萧彦阳像个小太阳一样冲了进来，身后跟着神色平静无波的萧宇晨。
萧宇晨依旧是那身玄色劲装，身姿挺拔，面容冷峻，只是眉宇间似乎带着一丝被弟弟强行拖来的无奈。
她的目光落在慕思月身上，颔首，“打扰了。”
他依旧是那种淡淡的、没什么情绪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刚认识的、关系不近的远房表妹，没有厌恶，也谈不上欢喜。
“姐姐你看！”萧彦阳献宝似的从萧宇晨手里抢过一个卷轴，塞到慕思月手里：
“这是三哥画的！咱们家的全家福！祖母说，家里每个人的屋子里都要挂一幅！这是你的那份！快打开看看！”
慕思月接过卷轴，入手沉甸甸的。
她走到桌边，缓缓展开。
画卷笔触细腻，色彩温暖。
画中是镇北大将军府花园的一角。
萧老夫人端坐正中，笑容慈祥；
大房夫妇侍立一侧；
萧景轩、萧明辉、萧宇晨几个少年郎意气风发；
萧明氏、萧盛氏等人温婉含笑；
萧雨柔、萧雨如两少女姿态活泼；
苏怡坐在老夫人下首，笑容温婉；
萧彦阳正调皮地揪着萧宇晨的衣角；
而在苏怡身边，画着一个身着素色衣裙的少女，身形纤细，脸上却蒙着一层薄薄的面纱，只露出一双沉静的眼眸。
那个蒙着面纱的女子，正是“慕思月”。
慕思月看着画中那个戴着面纱、显得格格不入又充满疏离感的自己，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抚过那层薄纱。
画里的她，眼神空洞而冷漠，仿佛与这画中的温暖幸福隔着千山万水。
别说，这跟前前世的她还挺像。
那时的她，怨恨苏怡改嫁，视萧家为仇敌，对所有人都充满敌意，见到萧宇晨更是翻白眼就走，拒人于千里之外。
萧宇晨大概连她完整的脸都没看清过几次，所以画她时，也只能凭模糊印象画个戴着面纱的轮廓。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有对过往愚蠢的自嘲，也有对画中那个孤独身影的怜惜。
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画中“自己”脸颊位置的瞬间……
【我靠！】
慕思月猛地缩回手，在心里咒骂一声。
【怎么回事？】
【画上有东西？】
【指尖仿佛被针扎了一下！疼死了！】
“？？？”萧宇晨万年不变的脸露出震惊之色。
画上怎么可能有东西？
不对…他这会儿正面对着慕思月，她嘴唇根本没有动啊，刚刚那些话…
慕思月的应激反应让萧彦阳和红玉往前冲。
萧彦阳皱着眉头，“姐姐，你怎么了？手指怎么了？”
慕思月抬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萧宇晨，随即对萧彦阳说道，“没事。”
萧彦阳一脸茫然，他伸出手，也在慕思月刚刚摸过的地方摸了摸，他来回按了按，“没什么啊，姐你是不是觉得戴面纱不好看？”
慕思月见萧彦阳是真的没事，她眼眸眯起，再次伸出手，触碰了刚刚的地方。
【我靠！】
【还是像针扎了一样啊！】
【不是，这萧宇晨送这幅画来是准备暗杀我的吧？只有我能受伤？】
站在她对面几步远的萧宇晨，身体又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
他那双总是平静无波、深邃如寒潭的眸子，第一次清晰地掠过一丝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诡异光芒！
他刚才……又听到了什么？
那清晰无比的、带着点暴躁的年轻女声……分明是慕思月的声音！
可……她明明紧闭着嘴唇，连呼吸都没变！
萧宇晨双手背立，已握起拳头！
他确定了，慕思月明明没有开口说话！
他好像能听到她的心声！
萧宇晨的目光死死锁住慕思月低垂的脸，试图从她平静无波的表情上找到一丝端倪。
然而，此时的慕思月不信邪，又再次摸上去。
【咦…不疼了！】
【没有异物的感觉了！】
【那刚刚到底怎么回事？】
她抬眸看向萧宇晨，看他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她眼眸眯了起来：
【他在瞪我？】
萧宇晨：“……”
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莫测，下意识移开了目光，心里已经惊涛骇浪。
他正想着如何开口，小小年纪的萧彦阳感受异样，他眉头一皱，连忙拉着萧宇晨往外走，“三哥，你吓到我姐姐了，你还是去练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