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等白溪薇换完衣服过来，茶叶已经坐在一桌子早餐旁了，招手让她过去。
“昨晚吓人得很，也算大病初愈，大夫说得吃点清淡的，养好身体再说。”
“我也不知你从小到大喜欢吃什么，就让小厨房给你准备了点京城的吃食，看你吃不吃得习惯？”
白溪薇微微垂眸，祖父说祖母并不关心他们。
会不会是没机会关心？
说实话，她在边关那么多年，确实很少看见，或者听见祖父给祖母写信的，就连传信的机会也不多。
即便是父亲，也想不起来，多是母亲为了名声和礼节，在过年过节不断给京城送东西，送节礼，还会大张旗鼓的让镖局护送，令所有人都知道。
极力的维护着父亲的脸面和名声。
至于信，连问候的都没有，大多是让送礼的人带一些问候就成了。
这样，祖母又哪来的机会知道她的喜好呢？
“就算入宫不得，以后也会呆在京城了，溪薇还是希望能早些适应这里的生活。”
言下之意，喜不喜欢的无所谓，总归是会习惯的。
茶叶没有评价，拉着白溪薇到桌前坐下，“宫里的贵人用餐自有一套礼仪，说来挺复杂的，确实需要慢慢习惯。”
“今日这顿就先算了，刚病了一场得好好养养，怎么吃得舒服怎么来。”
她断定，镇国公那个大猪蹄子只会要求孙女如何，每天不是在鸡娃，就是在鸡娃的路上。
至于生存技能，他教不了白溪薇的，也想不到让人去教。
对了，他还会认为，是女人的事情。
白溪薇的娘，就刚成亲那年来过京城，从小在边关长大，就算能想到一些，却也做不到。
不怪白溪薇那一世很需要教导嬷嬷，也放着她安插人，最后还是白溪薇自己挑选了一个求了去的。
只不过，她没想到，那个嬷嬷没那么简单。
白溪薇还是很有用餐礼仪的，看起来专门学过，但是细节不够，很多都不到位，有种教导之人也不全懂的感觉。
“祖母，这一顿就算了，溪薇想要尽快习惯，还请祖母给溪薇一两个教导规矩的嬷嬷，可不能进了宫，闹了笑话，损了国公府的名声。”
完全就是一个为了家族考虑的孩子。
此时，她也意识到，祖父和父亲根本不会替她考虑这些细节，入宫，真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
而亲娘，没那样的人脉。
所以，她日夜赶路，就想早点到京城，可到底还是启程太远了，时间有限得很。
再次回到之前的上眼药，白溪薇内心也忍不住疑惑非常，路途瑶瑶，为什么就不能年前启程？
年年都过年团圆，事关入宫的大事儿，就真的缺这一年吗？
茶叶却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而是欲言又止。
白溪薇连忙顿住心神，“祖母，是孙女说错了什么吗？”
镇国公府，不至于连两个教养嬷嬷都请不来吧！
“祖母，孙女在边关长大，不比京城里的大家闺秀，目前只能突击学一下规矩，之后再慢慢规范，只要暂时不丢了国公府的脸就行。”
“溪薇一定会好好学的。”
“娘亲到底在边关长大，对京城很不熟悉，边关那样的地方也没什么教养嬷嬷，就是一些知道一些规矩，但是又不太懂的人，孙女着实有些担心……”
茶叶：……最丢人现眼的玩意儿不就是镇国公自己吗？
到底要让孙女有多在乎国公府，或者他的脸？
“你让我帮你找教养嬷嬷？还是说，找一些，你自己挑？”
白溪薇：……有什么区别吗？
不都是祖母找的？
茶叶叹了一声：“你可能不记得了，那时候你还小，但你娘肯定记得的，当年你两个哥哥出生，我就送过人过去。”
“只不过，凳子都没坐热呢，就被你祖父送回来了。”
“白白累得别人一家子风餐露宿的来回边关，全家回京，就剩下一个没有彻底病倒，全部养了小半年才恢复。”
“等你出生，我心疼孙女，姑娘家该学的时候，从小就得学，否则长大后吃亏的是自己。”
“就像现在……”
白溪薇瞪大了眼睛，祖母哪里是不管呢？
分明就是祖父不让吧，偏偏祖父自己管不了。
顿时，一桌子好菜都不香了。
突然想起离别前，和娘亲的夜谈，娘亲拉着她的手，忏悔了好些事情。
其中大部分都是跟祖母有关的。
“薇薇啊，早知道你要入宫，去伺候皇上，当初就应该将人留下的……”
原来就是指祖母找的奶娘，教养嬷嬷？
“祖母……”白溪薇放下碗筷，起身欲要跪下，却被明嬷嬷死死扶住了。
明嬷嬷真怕大小姐这么一跪，主人该吃不下饭了。
“哎哟，大小姐呢，咱们景虞皇朝除非祭祀大节日，见君都不必行如此的跪拜大礼，你有什么就好好说，这么一跪就算你没胁迫的意思，也会是道德绑架。”
“大小姐虽然不在京城长大，可老夫人每年送到边关的东西和人可不少，心底还是关心的。”
“这顿饭老夫人都免了规矩，祖孙俩就好好说话……啊？”
白溪薇脸色涨红，也不再非要跪了。
所以，家里请的到底是什么人？
规矩就是这么教的……
茶叶一眼看出来了，教规矩的怕不是个最底层，还犯过错的下人。
所以动不动就下跪，是要请罪呢！
但是并不点破，她才不要做那个恶人。
有些东西，自己发现和别人点破是两回事儿。
白溪薇自身的资质是真的好，即便是被镇国公毁成这样，竟然还能入宫，安稳的站稳脚跟？
只怕入宫之后，没少下功夫的。
小小年纪对自己就能这么狠？
这个孙女，倒是像她啊！
“你诚心想学，就将以前学的都摒弃了吧！”
“世家规矩，贵族的礼仪不是那么简单的，先入为主，你会很难。”
“这样吧，你回来得急，很多东西我都没有准备，也没想到马上就要进宫了你还需要这些，之前原本打算给你做奶娘的那位嬷嬷，曾经也在宫里伺候过贵人的。”
“先让她在你身边教你几天，你认真学，应付了选秀第一轮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