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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花庆安跟黄绣兰没在这边久待,栽了秧苗,又花了一天时间把麦地给耕了耙好,就被花溪催促着让他们回去了。

  “我打算给英英断奶,让高明川他娘帮忙照看着,就这么一点地,我自个儿能种进去。”

  他们家至今没分家,两个哥哥都成了家,但是当家的还是花溪她娘。

  两个嫂子对此意见大的很,只不过被自己男人压着找不到机会发作。

  花溪不想自己变成那根导火索。

  送黄绣兰娘俩走的时候花溪如同在家当姑娘时那般抱着黄绣兰的手:“娘,回去把家分了吧。你另外过着,自己在近处留点地,剩下的分给他们,有钱给钱,没钱给粮,要不然就多留点地让大哥二哥帮你种着。

  不操心那些闲事,也能少怄点气。”

  树大分枝儿大分家,一屋不住两代人,这是老古语,不信不行。

  黄绣兰只叹气:“我晓得了,你管好你自己,不要操心我。还是那话,有事情尽量麻烦自家人不要麻烦别人,一个人出门尽量注意些,该避讳的也要避讳一些。”这男人不在家女人最容易坏了名声,名声坏了,不止自己,连带着身边的人也抬不起来头。那时候就算是高明川出来了心里也得有疙瘩。

  花溪点点头,恋恋不舍的将她跟花庆安送走。

  这一走,原本不宽敞的屋子一下子又空了起来。

  花溪第二天早上一早起来给英英喂了最后一次奶,然后把要换洗的裤子尿布什么的准备好,又带了一包鸡蛋糕,心一横就将人送去了梁上高明海家里。

  断奶,所以这几天她都不打算去接了。

  高明海家又开始从早到晚间断又持续的充斥着孩子的哭声。

  高明江坐在院子边上看着自己草鞋上的泥,听见他大哥问自己:“她怎么不自己来问我?”

  高明江是从山上苞谷地里回来,从这经过想起花溪让他帮忙问的事情就随口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可以去探监。

  倒是没想到他大哥会这么回复。

  愣了半天才回答:“你一天到晚歘着个脸,谁看了不害怕?”

  高明海被他给气笑了:“还会不会说人话了?啥叫我一天到晚歘着个脸?我一天到晚见人就笑我是神经病吗?我歘着个脸我也是个人,我还能是老虎,还能吃了她还是咋地?”

  这话说的反而让高明江觉得自己说话不妥当了,寻思了片刻:“她应该是忙。”

  “苞谷还没点完?”

  “快了吧?只能干半天,早上要去扯猪草,两头猪呢,还有那些鸡,不容易。后半天才能背粪到地里面去。我看她好像有点不合适,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算了,我回去让王翠英去看看。”

  高明江起身抓住丢在边上的背篓搭在身上走了。

  问了半天扯了一堆废话,高明海根本就没正儿八经的回答他,他也没记起来,就这么走了。

  高明海在那神色黯淡的站了半天,转身回了屋里。

  花溪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天已经快看不见了,每天这个时候是英英哭的最凶的时候,要娘,要奶。

  今天也是这样,从边上走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花溪依旧狠着心没往跟前去。

  胸口胀的发硬,外面的衣裳全是凝结了的奶渍,硬邦邦额磨的她发疼。

  下山的时候每走一步都难过的不行。

  再听见孩子一哭感觉更加的胀更加的难受了。

  整个人都如同胸口那两块地方一样热烘烘的,像是被憋的发烧了一样。

  她背着背篓提着锄头步履匆匆的从边上那条大一点的路下去,并没有从高明海家院子里走抄那个近道。

  还没到家门口就听见边上猪圈里的猪撕心裂肺要死了一样的叫声。

  花溪叹了口气,开了堂屋门,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先抱了一点猪草分别丢进两个圈了,看着猪跟饿狼一样开始吭哧吭哧的吃草,她自己也是饥肠辘辘的。

  回灶房热了早上的剩饭,刚刚端在手上王翠英就过来了。

  “二嫂,吃了吗?”

  “刚刚放碗,我过来看看你。”

  花溪招呼她坐下来跟她说话。

  “还没回奶吗?”

  屋里点着煤油灯,光线不是多亮,但是王翠英眼尖,还是看见了她胸前那一片。

  “还没有,也不知道要熬多久,我感觉都快熬不下去了。”英英难过她也不好受。

  “今天第三天了,快了,最多一个礼拜就差不多了。我晌午去大嫂那看了英英,没啥问题,能吃能喝。断奶这个事情其实就是大人受罪,小娃儿哭闹很正常,哭够了没指望了肚子饿了该吃吃该喝喝。你看你这段时间瘦的,喂奶其实也就是那么个意思,她马上都快一岁了,你的奶也没有多少营养了,还不如吃饭。娘给带着,说不定过个十天半个月还能比原先胖一点了。

  这两天你就是再想你也得忍着,身上还有那个味道,她一闻到就前功尽弃。”

  这个事情就是大人和孩子共同改掉之前很久的习惯,重新开始,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的。

  “等下睡的时候你弄点热水,把毛巾沾湿了放在上边捂着,热了它会变软和些自己流出来,会稍微好一些。”

  花溪不懂这个:“那又流出来会不会一直回不去?”

  “不会,娃儿不吸自动流的不影响。”

  花溪懂了。

  吃完饭用刷锅水搅了一点麦麸子之类的东西提着倒进了猪槽里。

  最近忙的连剁猪草的时间都没有,都是直接丢进去让猪直接啃,每次都糟蹋好多。

  好在地里面的苞谷点进去了,就还剩下那点沙地,要栽点红苕,边头边角的撒点黄豆就差不多了。

  都收拾好了,花溪进屋去找了件干净的背心还有一条轻薄的花裤子去灶房闩门擦洗了一下,然后一手拿着盆子一手提着热水壶进了屋。

  闩上堂屋门,正要去后门看看的时候,一转身一只手就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花溪还没能尖叫出来就被一只满是茧子的大手捂住了嘴。

  黑漆漆的堂屋,卧室里的煤油灯光照不到这里来,但是花溪知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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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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