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 甜香
正月初七，年橙和爷爷道别，坐上回京海的高铁。
正月初八，年橙按照面试约定的地点来到铂力集团大楼。
她仰头看着直冲云霄的高楼大厦有些怔然，应聘一个住家保姆，也需要来写字楼面试吗？
但一想到光底薪都有三万，也能说得通了。
能支付起这个薪水的雇主一定非富即贵。
年橙进入一楼大厅，说明来意，出示面试邀请，经过前台登记便自行前往面试的会议室。
大厅似乎才装修过，没有明显的指引标识，年橙走了一会儿才找到电梯。
她按了上行按钮，电梯门打开，刚要迈步进入，一只手突然横在面前。
“抱歉，这是专属电梯。”
年橙抬眼，对上一张斯文俊秀的脸，镜片后的眼睛带着公式化的审视。
她看眼腕表，九点三十分，距离面试还有半小时，足够她去找其他的电梯。
“电梯外并没有悬挂专属标志，公共区域特殊用途应当明示。”年橙平静地陈述，她不想多生事端，选择后退离开。
拦住她的男人陈希显然没料到对方会如此回答，愣声间，一道低沉男声从后方传来。
“大楼上周重新装修过，还没来得及做好配套，让她进来吧。”
陈希让开，既然里面的男人如此说，年橙也不好转身就走。
那样太没礼貌。
“多谢。”她说了一声，而后走进电梯。
陈希看着她，开口问道：“你要去几楼？”
年橙报出了自己的楼层，陈希帮忙按下楼层按钮。
又是一次道谢。
电梯缓缓上升，带来失重感。
透过电梯的金属门反光，年橙见到了男人的样貌。
他身影修长，穿着冷灰色西装，剪裁得体，腰线和肩线格外凌厉。
比先前按电梯的男人还高出半个头，目测有一八五以上。
从年橙一米六五的角度看上去，他的下颌线明显，眉宇间凝着霜雪般的疏离感。
在年橙打量傅砚琛的时候，傅砚琛也在透过反光打量她。
驼色毛呢大衣，黑色平底鞋，连包都是最基础的托特款，身上没有饰品，就连妆也没化，素面朝天。
但并不会显得她普通寻常，反而有一种清新脱俗感。
能在这栋大楼里工作的女人，无不是化着精致妆容，从头到脚都散发着精致优雅。
如果不是对方在回答陈希时表现出的淡定自若，丝毫没有初出茅庐年轻人的慌乱局促，傅砚琛会以为她是个还在读书的大学生。
傅砚琛感慨她的素面朝天，殊不知这都是年橙特意打扮过的。
她今天来应聘的是保姆，不是销售也不是前台，没必要全妆上场，只要展现自己的干净整洁就行。
电梯“叮”地停在15楼，年橙率先离开。
经过傅砚琛时，她身上散出微甜的香味。
傅砚琛以为那是香水味，但他确定自己从来没有闻过，也不是刺鼻的劣质香水。
甜度刚刚好，多一分则腻，少一分则淡。
电梯门无声关上，陈希给他做下午的行程汇报。
傅砚琛有片刻的走神，但在陈希说完后还是“嗯”了声。
另一边，年橙出了电梯，找到面试会议室，填好信息表交给工作人员。
旁边同样在填表的短发女生偷瞄一眼，惊讶地小声嘀咕：“京海大学毕业的也来应聘保姆？”
京海大学可是全国排名前五的学府，依照她的毕业证随便找个其他工作简简单单。
年橙当做没听见，目光扫过会议室外等待的人。
有男有女，年纪最大的看上去三十多岁，最年轻的应该是刚刚的短发女生。
所有人都在偷偷打量彼此，空气中弥漫着无声较量。
十点开始，每个人按照随机抽取的顺序依次进去面试。
刚刚的短发女生昂首挺胸推门进去，十分钟后出来眼眶发红，看起来快哭了。
三十多岁经验颇丰的女人进去，再出来时不满嘀咕，“怎么可能答得出来……”
而年橙非常不幸地抽到最后一个，经过前面应聘者反应的煎熬，终于到她了。
“10号，年橙。”
随着助理的呼唤，年橙站起身，推门走进去。
坐在长桌后的是一位约莫四十来岁的女性，对方烫着波浪卷，深灰色西装套裙透着干练。
她面前摊开的正是年橙的简历和信息表。
“您好，我是年橙。”礼貌问候，在对方示意下落座。
女人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简历上，“你的上一份工作是市场部经理？”
她抬眼，看向年橙的目光变得锐利，“24岁，这个职位很优秀啊。”
年橙微笑，“谢谢。”
接着，女人开始询问一连串问题，有些十分刁钻，幸好年橙做过销售也做过家政，都能应答如流。
将要结束时，女人突然话锋一转问道：“年纪轻轻，为什么要应聘保姆？”
会议室里安静了几秒。
年橙注视着对方镜片上自己的倒影，缓缓开口：“您知道销售最需要什么特质吗？”
不等对方回答，她继续道：“是观察力。”
“一个好的保姆，不该只是会做饭打扫，而是像销售了解客户那样，预判雇主的需求，未雨绸缪。”
女人忽然笑了，陡然问道：“你追星吗？”
话题跳跃得太快，年橙愣了一瞬，“不、不追。”
“那好，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有什么想问我的？”
年橙将心里的疑惑问出：“以贵公司的实力，完全可以通过顶级家政公司招聘，为什么会选择自行面试？”
“我们老板情况特殊，需要绝对的保密性，而且之前的保姆到了退休年龄，我们想找一个能长久做下去的人。直接和公司签合同，更能方便管理。”
长久做下去？这一点倒和年橙的想法有些出入。
但她也没有过于纠结，毕竟能否通过还不一定。
对方站起来准备离开，“你先回去吧，如果能通过，三天内会有通知。”
年橙离开会议室，很快回到家。
本以为对方让她等通知只是客套话，毕竟自己太年轻，在一众应聘者里优势并不明显。
然而第二天，她便收到了电话，通知她已经通过面试，请携带好少量生活用品前往西子湾别墅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