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沈厌凝眸看着她，夹杂审视和窥探，“你忘了。”
盛昭觉得自己现在很有必要跟他仔细聊一下自己人格分裂这件事情，她去楼上将自己的病历拿了出来，递给他。
沈厌一目十行的看完，捏着病历单边缘的手指不断收紧，指尖泛白，缓缓站起身。
盛昭见他看差不多了，便开口道：“因为家庭变故，我出现了精神方面的问题，欺压你的事情我很抱歉，也愿意做出一定补偿，所以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规矩，你别再当一回事。明天你跟我去心理医生那……”
“这就是你遗弃的理由。”沈厌忽然出声打断她。
盛昭：“？”
沈厌面无表情的将病历单放到她掌心，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看着她
盛昭唇瓣动了几动，“……你大了，可以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不要继续在盛家这片满是压抑的环境里继续消耗自身。
沈厌自嘲的笑了声，而后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盛昭看着外面已经全然暗下去的天色，凝眸，“沈厌，你去哪儿？”
沈厌脚步细微停顿但也只是一瞬，他驱车来到了郊区别墅。
本就寂静的城郊，在夜幕笼罩下像是矗立在那里的魔窟。
沈厌径直走入主卧，一比一还原的布局里，他举着电钻在床头钻了两个洞，他手指一点点摩挲过精心打磨出的那两根链条，以确定不会有任何不该有的凸起和磨损和伤到她细腻的皮肤。
夜色幽深静寂，不及他眼眸。
漆黑眸光在卧室内一一扫过，走入浴室，三面墙壁已经都铺满镜子，还差天花板。
快了。
地上铺设的毯子不够软，也要换掉，久了会磨伤她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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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盛昭去看了沈厌的房间，里面床铺没有被用过的痕迹，他一整晚都没回来。
盛昭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
佣人：“大小姐，一个自称是李恩齐的女孩子说来找沈厌。”
盛昭听到这个名字回头，昨晚没来及的询问沈厌警局那边的事情，正好问一问：“好。”
因为是女孩子，盛昭随意穿着睡衣，没什么顾忌的下楼。
李恩齐透过阳光看着她单薄睡裙下露出的曼妙身姿，低头看了看自己没什么起伏的胸口，抿唇。
盛昭招呼她坐下：“吃早餐了吗？”
李恩齐双腿并拢，手放在膝盖上，拘谨点头：“吃过了姐姐。”
盛昭觉得这小姑娘跟沈厌挺配的，一个小太阳哭唧唧正好驱散沈厌的阴鸷和冷漠。
沈厌回来时，看到的就是李恩齐跟盛昭有说有笑的画面，他不知道两人具体说了什么，只看到盛昭眉目含笑，满眼笑意的伸出手去捏李恩齐的脸。
亲昵，还是亲昵。
沈厌眼眸敛下，遮盖住眼底所有涌动的情绪。
“沈厌！”
李恩齐看到回来的沈厌，声音里夹杂着满满的惊喜和那半遮半掩的少女心事。
盛昭喝了口牛奶，“庭院后面种了很多花，让沈厌带你去看看？”
“可以吗？”
话是问盛昭的，但是李恩齐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沈厌一秒，任谁都能看出来她想去。
她想要跟沈厌单独相处。
盛昭：“当然。”
沈厌：“不行。”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沈厌面无表情，盛昭觉得他当真是不解风情。
沈厌没有再说第二句话，抬脚去了楼上。
先是被拒绝又被无视的李恩齐委屈的落下眼泪。
盛昭把人哄了半天，这才勉强让她止住泪眼婆娑。
李恩齐抽噎着：“姐姐你能帮我追他吗？”
盛昭：“……”
她虽然很赞成沈厌谈恋爱，但觉得沈厌感情的事情自己还是不便参与。
且不说她本身自顾不暇还在需要一段健康良性的关系稳固病情，就说她病发时给沈厌立下的那些规矩，万一他误会自己是在命令他跟李恩齐在一起……
李恩齐：“姐姐你……不愿意吗？”
盛昭：“我不是沈厌的亲姐，你们感情的事情我不方便参与，但女追男隔层纱，想必，他终究会看到你的好处。”
李恩齐耷拉下脑袋，看得出来很受挫。
盛昭去学校顺路送李恩齐回家，她今年大三了，因为没有要考研考编她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家中的生意上。
毕业后她会直接接管家中所有的生意，走事业型女强人的路子。
学校的课程对于盛昭来说没什么难度，她上完课去帮白霁文走毕业事宜，她戴着耳机一直跟白霁文保持通话状态。
听着她为自己忙前忙后的动静，白霁文心下动容，“你弟弟的事情怎么样了？”
盛昭：“律师那边还在处理，有了你的谅解书，他还有自首情节，结果应该不会太差。”
白霁文：“嗯，天气热别在外面待太久，今天室外要四十度了。”
盛昭站在林荫下，浓荫遮蔽头顶蒸烤一般的太阳，蝉鸣阵阵，热风吹动她的裙摆。
“已经差不多处理好了，不知道毕业典礼那天，你的腿……”
白霁文笑了笑：“不碍事，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拄着拐杖参加自己的毕业典礼，也算是一种难忘的体验。”
他温和从容的话语，让盛昭觉得自己没有选错人，白霁文真的是个情绪稳定的伴侣。
白霁文毕业典礼这天，盛昭一大早就在客厅摆弄要送他的鲜花，每一支都是盛昭清晨起来亲手采摘下来，上面还有露珠。
沈厌站在楼梯口，看着她耐心细致的模样，垂下的掌心紧握。
盛昭察觉到他的视线，眼神询问：“找我有事情？”
沈厌：“……我今天高考出成绩。”
盛昭点头：“以你平常的成绩，稳定发挥上清北没有什么问题。”
沈厌眸光微闪：“你关注过我的成绩？”
盛昭：“你百日誓师大会那天，我不是去了吗？你们老师说的。”
沈厌自是记得，只是没想到她会放在心上。
盛昭见他闷声不响，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平心态，你要是担心，我今晚陪你一起查。”
沈厌眸色深深的看着眼前这个情绪稳定，不会喜怒无常的盛昭，“我等你。”
他说等她，就一直坐在家里等待。
就算老师再三催促让他查成绩，等待他的好消息，他也置若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