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其实唐伟更想问的不是嗓子，而是——
栖清祈这人是怎么了！
大半个月不见。
怎么跟被狐狸精夺舍了似的？
就这眼神这举止，什么妲己什么褒姒，统统都不过如此啊！
别说，某种程度唐伟还真的真相了。
眼前这个让他怀疑人生的栖清祈，真的是个几千年前而来的顶级祸水。
且还是个聪明的、深谙他人心理的骗子。
只听栖清祈轻轻摇头，故作不在意地模糊道：“没事，小感冒而已，我先准备上台吧。”
说着，径直走向化妆台旁空着的位置。
很多事情无需解释，便会让人自动补全其中故事。
甚至，美化加重。
只听周围几个助理立马交头惊呼：
“难不成……是和沈哥录制落水那回感的冒？”
“那不都半个多月前了？这么久还没好？这病生的得多重啊！”
“嘶……那次好像从山崖上掉进湖里，别说还挺高的，看着就严重，但方佳玉说没什么事，直接就带着人走了，怎么清祈他——”
说着，几人话语一顿。
看向栖清祈，犹豫中带了复杂。
栖清祈没有回答，只垂眼敛眸，暗自将那似乎和自己有关系的陌生名字记下。
方佳玉？
有点熟悉……
不等栖清祈挖掘那日被捞起来时的模糊记忆。
唐伟顿住，先想到什么。
似乎在他第一次找不到人打电话时，栖清祈就说了句在医院不知道。
……他当时回的什么？
好像不分青红皂白，狠狠骂了一通。
唐伟表情愈发不自然，不可置信自我呢喃：“这……这还真住院了？”
不怪他这样怀疑。
实在是栖清祈装病逃避工作的前科不少。
尤其在不久前因丑闻被全网黑，暂停活动一个月再回来后，这种情况到达顶峰。
抗拒交流，抗拒人群，抗拒舞台，一遇到陌生人就脸色煞白，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一度到正常的工作生活都无法进行的地步。
他最初觉得不对劲，怀疑别是抑郁躯体化什么的。
虽然不喜欢这糟心艺人，但还专门叮嘱栖清祈助理带着去医院查下。
可很气人的。
拿来的报告上，栖清祈什么病都没有。
全是装的！
用那助理的解释，就是懒，不想工作不想学唱歌跳舞，从小就这副样子惯会装呢！可不要被骗了！
白纸黑字，还有从小陪伴的表妹助理亲口所言。
自那之后，唐伟便对栖清祈的告病再也没信过一个字。
然而……
听着栖清祈那沉闷哑涩的声音。
再看向那张脸——那哪里是撩人艳色，分明更像重病不适到面染氤红！
同一时刻，印证似的。
如梦初醒朝栖清祈走去的化妆师先发出惊呼：
“天啊！怎么这么烫！这还发烧着呢！”
唐伟猛地扭头，表情更加复杂。
撩人心弦的嗓音却再次轻道：“不碍事，化吧，不然真来不及了。”
说着，在坐下前还特意回头。
没有透过镜子，而是眼对眼，看向为自己化妆的年轻女孩。
自带深情的桃花眼认真对望，自责致歉：“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女孩当场呆住。
看到目光望了眼后面已经做完造型，朝沙发边休息等待的其他人。
突然福至心灵，意识到栖清祈这是在为别人都快要化好，她这边却才从头开始赶工的工作量道歉。
她急忙摇头，磕磕绊绊道：“没……没事，这都是我分内的工作……而且……”
近距离一瞧，这脸细腻光滑的连个毛孔都找不出来，素颜比人家全妆还绝杀，根本没什么可让她发挥的！何来的工作量？
她捏着把刷子都不知道搁哪儿着手！
只是还未说，便听那美到晃眼、让她不敢触碰的惊艳美人认真摇头，内疚保证道：
“不，是我的问题，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以后再也不会了！”
女孩呆住：“……”
救命！
这谁能顶得住！！！
“没……没事，其实——”
二人的对话没能继续。
隔壁做完最后造型的黎知皖突然起身，拿着一个平板朝她走来。
面带犹豫，但还是从旁边拉了张椅子坐下，踌躇询问：“你……新歌练了吗？”
正想趁机深入话题，多打探些过往消息的栖清祈：“……”
栖清祈：“？？？”
缓缓扭头。
这个真没法编。
饶是骗子也陷入诡异的沉默。
望着那双一眼望到底的茫然黑眸，黎知皖同样沉默。
语塞了秒，他揉了下太阳穴，叹气道：“唉！你一直没去公司，我还以为是私下学完了……”
不过相比一来就骂人的唐伟，黎知皖这语气甚至都不算抱怨，充其量只是无奈。
也是，成团这么久，孤狼队长不管事，只能他这个倒霉副队顶上。
作为全团唯一操心老大哥，黎知皖因栖清祈的花瓶行为受害颇多，早有预料，甚至习以为常。
不抱希望，便不会失望。
黎知皖声音无奈：“算了……这会儿练也来不及，反正就一句词，还是老办法吧，多看几遍留个印象，到时候你自己站最后面，能跟着比划多少就比划多少。”
边说着，边点开平板上的录制视频支栖清祈面前。
颇似无可奈何的冤种老师，临考前压着差生临阵磨枪，不看也得看的强迫架势。
被摁头学习的栖差生原地梗住。
这时，一声毫不客气的嗤嘲从沙发那儿响起：
“装得挺好啊！还以为真改过自新了！合着到头来还是个拖后腿的草包等着黎哥托底！”
闻言，栖清祈缓缓掀眼。
顺着镜中望去，同沙发上那位桀骜难驯的队友对上目光。
五官优越，浓眉俊眼，面庞线条锋利刚硬，就是眉尾总是上扬，带着股挑衅的劲儿，随时要跟人干架的样子。
瞧着就是个难搞的暴脾气。
栖清祈挑眉，收回目光，顿了秒，眼底突然闪过笑意。
下一秒，只见她眼梢弯起，多情桃花眼弯成一弯月牙，回以了一个友善微笑。
瞬间，对面人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大猫。
挑衅队友惊愕瞪圆眼，足足怔了数秒，然后跳脚一般，恶狠狠地回剜了眼，又飞快别过头。
紧接着起身，丢下手机，阴沉着脸摔门出去。
砰地一声巨响。
其他忙碌没走的工作人员纷纷疑惑侧目，不知这是又发生了什么。
放视频的黎知皖不解抬头，就连心绪恍惚同节目组沟通的唐伟都惊愕回首，面露茫然。
只有栖清祈浅笑着，笑意温柔的瞳孔深处，是藏不住的淡嘲。
这世人大多眼皮浅显，看了美丽的事物就走不动道。
上至王侯将相，下至三教九流，无论男女，不论贫富。
反正，只要她想。
没有一个人逃得过。
啧。
那耳尖红得。
恼羞成怒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