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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祝明月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小家。

  房子是厂里分配给顾言舟的,面积总共在40平左右,正好能隔出一室一厅。一院两户的结构,院子里种着些不值钱的花草。

  他们隔壁住着的是对中年夫妻,双职工。

  男人是机械厂的,女方则是纺织厂的女工。

  他们两家人的交情不怎么深,也就平时出门遇到会互相点头打个招呼。祝明月能察觉到隔壁的大姐不喜欢她,之前不知道原因,后面才明白。

  是因为嫉妒。

  嫉妒他们年纪轻轻就能分到这样一套房子。

  不过无所谓,祝明月向来不会为这种不相干的人费神。

  顾言舟摸出钥匙打开门,轻手轻脚地将早已睡熟的儿子放小床上。给他盖上薄被,扭头问祝明月要不要洗澡。

  “要。”

  六月底的天气已经很热了,祝明月今天拳打渣男脚踢白眼狼时出了一身汗,这会儿身上黏黏的贼不舒服。

  “我去烧水。”顾言舟转身往厨房走。

  祝明月坐在床边,打量着屋内的摆设。

  墙壁上贴着年代感十足的海报,旁边挂着日历本。窗户旁边放着张双开门衣柜,左边的柜门上嵌着块镜子,另一边的柜门则是嵌着幅艳丽牡丹花的画。

  老式的黄木五斗柜,挂着纱布窗幔的拔步床。

  窗户下方放着台缝纫机,机身盖着黑布,是顾言舟娶她时的彩礼。

  祝明月很少用缝纫机,也就偶尔用来帮顾言舟缝他破洞的裤子或衣服。后来她嫌麻烦,顾言舟便自己缝了,没多久他甚至能做出简单的衣服。

  团团有几件衣服就是他亲手做的,还挺好看。

  好像没什么东西,是这男人不会的……哦不对,他不会生娃,毕竟条件不允许。

  房间里处处充斥着温馨的气息。

  浅色的窗帘,黄色的桌布,门口挂着的几串千纸鹤……有些是她做的,有些是顾言舟布置的。祝明月和顾言舟真的过了很长一段甜蜜时光,所以才会努力建设自己的小家。

  “水烧好了,去洗吧。”

  顾言舟低沉的声音拽回了神游天外的祝明月,她应了声,从衣柜里翻出换洗的衣服,去到厨房旁边搭建的,专门用来洗澡的小隔间。

  面积非常的小,顶多能转身,墙壁上用钉子钉着个木盒,盒子里放了块香皂。大红色的水桶里装满了水,顾言舟已经帮她试过水温,正正好。

  水面上飘着个木制水瓢。

  这个时候祝明月就有点怀念后世了……

  至少洗澡没这么费劲儿。

  祝明月飞快洗了个澡。本来还想洗头,不过时间有点晚了,她头发长,洗完要好久才会干,干脆放弃。

  穿好衣服回到房间,顾言舟已经铺好了床。

  等祝明月回来,他也去洗了个澡,而后光着上半身回到房间。

  昏黄的灯光下,男人泅着水光的小麦色肌肤像是在发光。没擦干的水珠顺着往下滑落,滑过胸肌腹肌,最后没入裤腰带里。

  顾言舟身材非常好。

  宽肩窄腰,属于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胸肌腹肌并不夸张,而是恰到好处。粗硬的手臂青筋微微凸起,彰显力量感。

  祝明月目光灼灼地盯着男人,视线在对方小腹处的青筋上流连了好一会儿。

  她咽咽口水,心想自个儿吃得可真好啊!

  “快来睡觉,我困了!”祝明月精神抖擞地拍拍身旁空位,催促顾言舟赶紧进被窝。

  顾言舟不疑有他,动作快了几分,将明天要洗的衣服放进竹篓里,关灯上床。

  刚躺下,身旁的人便缠了过来。柔软无骨的小手顺着锁骨一路往下慢悠悠滑动,微凉的手指尖像带着火种,所过之处瞬间灼烧起来。

  顾言舟身体猛地绷紧,吐出的呼吸灼热沉重。

  他捉住那只不老实的手,声音沙哑:“月月,你不是说困了?”

  “那是刚才。”祝明月理不直气也壮,“现在又不困了,把手放开!”

  顾言舟喉结滚了滚,有点无奈:“你怀着孕……”

  祝明月轻松挣脱顾言舟的禁锢,美滋滋地捏了捏胸肌摸摸腹肌,语调轻快:“我知道,我就摸摸,不干什么。”

  手感可真好!

  顾言舟:“……”

  刚洗完冷水澡的顾言舟又热了,那只柔软的手就停在小腹处不动。他忍了又忍,刚转身想亲亲,却发现方才说着不困的媳妇早已睡熟。

  鼻尖的呼吸绵长均匀。

  清幽明亮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即便没开灯,屋里的光线也颇亮。

  顾言舟定定看着媳妇那张明艳的小脸。

  脸颊两旁的鬓发贴在脸上,衬得脸蛋愈发的小。浓密纤长的睫毛偶尔轻颤,相比起醒着时的骄纵活泼,睡着的祝明月难得的乖巧。

  顾言舟目光蓦得柔和下来,长臂一展将祝明月揽进怀里,低头在她额间落下轻柔一吻。随后闭上眼,抱着媳妇勾着唇角入睡,动作间似乎带着几分失而复得的珍惜。

  …

  祝明月睡得很香。

  但老祝家这会儿却闹得非常不愉快。

  云秋兰说会帮闺女出头,那就一定会做到。吃完饭,便带着祝启胜雄赳赳气昂昂地冲到了大哥家。

  当初分家的时候,老祝家就闹得不是很愉快。

  祝爷爷祝奶奶偏心老大,再加上云秋兰生祝明月的时候坏了身体,之后都不能再怀孕,无法为老祝家开枝散叶。分家时,大部分东西都给了老大家。

  后来云秋兰成为厂里优秀职工,分到房子,祝启胜便屁颠屁颠地跟着着妻女搬了出去,平时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回去。祝老太倒是闹过几次,被云秋兰狠狠收拾两顿,老实了。

  别看云秋兰平时温温柔柔很好说话,实际骨子里狠得不行。

  导致祝老太现在一看到这儿媳就哆嗦。

  “你俩咋来了。”

  云秋兰夫妻俩到老祝家时,恰巧碰上他们在吃饭。

  祝老太一看到云秋兰,那脸色就耷拉下去,吊着一双小眼睛很不高兴:“咱家可没准备你俩的饭。”

  “妈,说啥呢。”祝老大倒是扬起了笑,态度颇为热情:“三弟弟媳饭吃没?要没吃,我让你们嫂子去下点儿面条吃吧。”

  老大祝启强很会说漂亮话,话是这么说,但去不去做那就不好说了。

  “我和启胜已经吃过了。”云秋兰温柔地笑着,笑意不达眼里,视线在桌上扫了一圈问:“盼儿不在呢?”

  老大家和老二家将两张桌子坐的满满当当,却不见祝盼儿的身影。

  云秋兰心里门清,祝盼儿肯定是怕得躲起来了。

  跑?跑得掉?

  云秋兰心里冷哼。

  受了她闺女帮助,回头算计她闺女,还想霸占着闺女的好处?真是长得丑想得美!

  不扒掉祝盼儿的皮,她云秋兰名字以后就倒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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